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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的意思很明显了。

魇丹中的梦魇恶念呈现出来的情景，便是本君不小心逆天改命之后，所涌出的“恶”。

说得好像本君不搞事情，这梦魇恶念便不会产生一样。

本君是这么想的。

所以也就是这么说的。

本君的确逆天改命了，这个锅本君认了。

可这世间生灵只要有情，恶念梦魇便会源源不断，拿本来便会生出的梦魇恶念往本君身上扣锅，本君当真不是很想依呢。

可能是本君沉默得太久了些。

美人儿视线不转，但却也依旧疑惑地唤了一声：“惊鸿。”

本君觉得本君得说句什么了。

于是先行了个礼，道：“敢问上尊，惊鸿虽逆天改命，有违天道。但梦魇恶念，自古以来，便源源不断，从未绝过。”

“恶念梦魇，本便是应生之物，如今虽有不同，但也不过是有不同。惊鸿虽知身有罪过，但与恶念梦魇一事，惊鸿何错之有？”

美人儿听着本君的话，微微蹙起了眉，他定定地看了本君半晌，最后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叹得本君也忍不住眉毛打结儿，又硬生生地挨住了。

美人儿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以他的身份，自也是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他挥了挥袖子，只道：“罢了。”

美人儿说完这一句，便直接赶了本君出来，叫本君回去收拾些东西，与他下凡看看罢。

美人儿的心，海里头的针。

本君摸不清楚，只感觉美人儿是真真的难搞。不过美人儿到底也还是体贴的，他虽是未曾把话说清楚，但却是大袖一挥，借风万里，一下儿，便直接将本君送回了天庭那儿。

本君尚且未曾用上一息功夫，便穿着破破烂烂的一身血衣，站在了天庭大门口。

——史称南天门。

本君：“………………”

本君被风吹得身上寒凉。

驻守南天门的天兵一下儿便拿长.枪对准了本君，本君与他们在猎猎寒风之中对视几息，一个天兵脸上便冒出来了些古怪情绪。

他抬着脸，脸上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竟叫本君都有点儿发毛。

天兵道：“惊鸿——仙君？”

本君矜持地应了一声：“正是在下。”

围着本君的十来个天兵顿时齐刷刷地把对着本君泛着寒光的兵刃都收了回去，最先认出本君的天兵红着脸道：“卑职听闻仙君被上尊带走，想来您如今回来，应当也有上尊的意思。若有效劳之处，还请仙君——”

他话没说完，另一个便道：“你这几百年的小假都已经用了，哪里来的时间？”

转而凑到本君跟前，眼睛亮晶晶，活像是只讨喜的小鼠：“卑职还有些年岁的小假未曾用过，仙君若有差遣，卑职定有时间！”

他们挤挤挨挨地凑到了一起，跟一堆争着求雨露的小蘑菇似的，竟都还显得有些可爱。

本君对这般景象也算得上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