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必说的那般明白,懂的自然都懂。
不大一会儿,武安侯便匆匆而来:“臣,见过王妃。”
谢婉看着他,心情很是复杂,可她也知道,武安侯不过是听命行事,她抬了抬手道:“侯爷免礼。”
武安侯多少料到,她深夜前来是为了什么,转眸对武安侯夫人道:“依依有事寻夫人,夫人不妨去一趟。”
武安侯夫人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对谢婉道:“依依就是个不省心的,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谢婉朝她点了点头,武安侯夫人转身出了屋,临走时还关上了门。
这其实于理不合,毕竟男女有别,然而这会儿不是计较这些繁文缛节的时候。
谢婉收回目光,看向武安侯道:“侯爷请坐。”
“谢王妃。”
武安侯在一旁坐下,率先开了口:“王妃深夜前来,可是为了永誉侯之事?”
谢婉嗯了一声:“陛下临终之前,已经将当年之事告知与我。”
武安侯看了她一眼,轻叹口气道:“还望王妃能够体谅,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谢婉点了点头:“我来不是兴师问罪,毕竟皇命难违,而且这都是我爹他咎由自取。陛下临终之前告知于我,他还活着?”
武安侯应了一声:“永誉侯确实还活着,只是他身受重伤,双腿也废了,如今养在臣的一处庄子里。”
谢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你能告知我,当时的场景么?我娘……我娘她可痛苦?”
武安侯看了她一眼,低低道:“侯夫人是个意外,那日准备动手之前,我……我给席夫人用了些毒,她那会儿身子应该是不适的……”
武安侯带着歉疚,低低将事情的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原来,在动手之前,他给谢婉的娘,也就是席氏下了一些泻药,用量不多,只会让她腹痛不适罢了。
他本以为,谢临年幼,席氏又身子不适,必然不会亲自去接谢婉,可他没想到,席氏还是亲自去了。
等他知晓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门,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谢婉闻言垂着眼眸:“我只想知道,我娘她……临死之前可有痛苦?”
武安侯低声道:“臣说句不该说的话,但凡永誉侯有几分护她之心,席夫人也不会死。”
马匹发狂之后,永誉侯因着中了软筋散,根本无法从车厢脱困,侯夫人虽然身子不适,但却行动自如,那时候,只要跳下马车,即便会受伤也能保命。
可……
谢婉握紧了拳,指甲掐入掌心,冷声道:“是我爹,拽着她对不对?”
武安侯长叹了口气:“是席夫人想要将永誉侯一道拽出去。”
“呵!”
谢婉冷笑了一声:“在那样的场景下,但凡他是个男人,就该将我娘推出去!而不是任由她一个弱小的妇人,拽着他救他!”
武安侯没有评价,只淡淡抛出了一个让谢婉心痛不已的事实:“马车坠下山崖之后,我便潜入崖底,永誉侯将席夫人垫在身下,这才保住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