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咧,就是这家。”村长朝院门紧走几步,回头对我奶奶和我爷爷说道:“这胡家媳妇儿的男人叫胡林,村里人都喊他大林,一年前他们父母都饿死了,他家里也没地,大林就靠进山打猎糊口,这媳妇儿呢,帮衬着给人家做点儿针线活儿啥的,日子还算过的去,不过说也奇怪,他们这两口子……”
村长那边不见开门,却站门口儿滔滔不绝说上了,这边我爷爷朝我奶奶看了一眼,就见我奶奶额头汗珠儿都冒了出来。我爷爷立马儿就不乐意了,打断村长,低声吼道:“村长,咱能不能先进她家里再说,想把我媳妇儿累坏呀,要不把你家媳妇儿喊来背背试试!”
村长被我爷爷吼的一愣,朝了我奶奶看了一眼,估计也看到我奶奶头上汗水了,立刻给我爷爷赔了笑脸,转过身,就见院门没上锁,村长用手推了推,没推开,好像从里面抵上了,抬手在门上“啪啪”拍了两下。
我爷爷这时候又说道:“村长,你刚才说她家里就她男人一个,她男人还在床上躺着,你这么拍门,指望谁给咱们开门?”
村长被我爷爷问的一愣,回头看了我爷爷一眼,好像意识到了啥,“你这老弟说的没错呀,她男人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床,这胡家媳妇儿在外边儿,门应该是开着的,这是谁给他们家抵的院门儿勒?”
村长一说这话,我爷爷也意识到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我奶奶这时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预感,她看我爷爷一眼说道:“要不你跳过去把院门开开吧。”
我爷爷瞅了一眼院墙,嘴里嘀咕了一句,“这院墙也不算高,我试试吧。”说着,我爷爷走到院前跟前,把拐杖立在墙根儿,双手扒住墙头,身子向上一挺,还不错,上半截身子爬在了墙头上,随后一翻身,越近了院子里。
村长也挺有眼色的,赶忙把拐杖给我爷爷隔墙递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我爷爷从里面把院门打开了。
我奶奶这时候背着胡氏走到我爷爷跟前,示意他把自己的随身包袱打开,从里面抽几根鸡血条。
我爷爷打开包袱抽出三根鸡血条,递给了村长一根,村长看了一眼,“这是啥?”
“辟邪的,走夜路带这个最管用,系手腕上就行。”我爷爷说道。
村长半信半疑,“这都到地方儿了,咋不早给我呢。”
“你要不要?”我爷爷作势要收回去。
村长连忙接了过去。
系好鸡血条,三个人穿过院子来到房门口儿,索性房门是虚掩着的。
推门进屋以后,村长找到油灯点着,我奶奶在我爷爷的帮助下,暂时把胡氏先放在了一张椅子上。
喘了气,我奶奶打眼朝屋里一扫量,屋里没几件像样儿的物件,不过奇怪的是,屋子里的阴气特别很重,而且不知道打哪儿丝丝吹着冷风。
村长和我爷爷是感觉不到阴气和冷风的,村长这时候朝唯一的一间里屋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喊了两声,里屋没人答话,村长提着灯笼,撩开布帘子走了进去。
趁着空挡,我奶奶迅速在外屋翻腾起来,与此同时,用眼神示意我爷爷站到里屋门口帮她看着村长,我爷爷不知道我奶奶这是要干啥,不过可以肯定,我奶奶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当然了,绝对不是想拿人家什么东西。
等我爷爷走到里屋门口儿,我奶奶已经发现了屋里阴气的源头,就在东南角的灶台下面有一堆烧尽的柴草灰,我奶奶把手伸进草灰里一摸,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
屋子里莫名其妙的阴气,正是这把手枪发出来的,没待我奶奶仔细看。
守在里屋门口的我爷爷猛地咳嗽了一声,我奶奶知意,忙把手枪又塞了回去。
这时候,里屋房门的门帘子一动,村长叹着气从里屋走了出来,“咱们村儿到底是造了啥孽,全村顶事儿的男人都成了这样儿,唉……哎?刘家媳妇儿,你蹲灶台那里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