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明群听的真真儿的,一会儿功夫,脚步声在门口儿停了下来,啪、啪、啪,又传来了敲门声。
明群这时候头皮又麻了,连抖都不敢再抖了,今天门都没关,还敲啥门呢。
啪、啪、啪,又是三声。
嘎吱吱,明军从另一张床上下来了,明群又仗着胆子把单子撩开一条缝,就见明军跟昨天一样,像电影里的僵尸似的,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今天房门明明是开着的,不过明军却做出了跟昨天一样的开门动作,好像还有一扇关着的门似的。
门口儿,又出现了一条人影,等那人走进屋里,明群一看,还是他母亲,他母亲又从外面回来了,依旧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
不过这一次,明群听见了他们家院子里公鸡的打鸣声,公鸡叫了几遍以后,天渐渐地亮了。
早上起来,明群又问他母亲跟明军,两个人还是矢口否认,好像夜里发生的事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明群也怀疑是自己做的梦,不过,明群可不是个缺心眼儿,他发现他母亲鞋子上脏兮兮的,边缘还沾着黄泥,好像晚上在野地里跑过。
明群心里就忽悠开了,加上上次双喜回家的事儿,他觉得他母亲可能也是给啥附身了,这不,上我们家来找我奶奶了。
听明群一股脑把上面这些事儿说完,奶奶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说话,眼睛看着屋外,好像思考起了啥。
过了好一会儿,奶奶回神儿,很奇怪问明群,“你们家里床铺宽裕不?”
明群一愣,不过很快回道:“还有一张床,那床是俺大哥的,俺大哥这时候在外地。”
奶奶点了点头,把脸转向我说道:“黄河呀,今儿个晚上,你到明群家里睡一夜看看。”
“啥?”我立马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奶奶似乎没听见我的话,接着对我说道:“今儿个晚上你要是看见明军妈出去了,你就跟着她,看她要上哪儿去,不过不管你看见了啥,都不能出声儿,也不能动手,回来把你看见的告诉我。”
我一听老不乐意了,这可不是啥好差事儿,万一明军母亲去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大半夜的,我也跟着去?万一跳出几只狼咋办呢,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个还没发育健全的孩子。再说了,明军家里非常邋遢,晚上叫我去他家里睡,搞不好带回家一身虱子跳蚤。
明群可能见我不太乐意,抱了我一下肩膀,说道:“兄弟帮帮忙吧。”
我点了点头,“帮,帮……”不帮也不行呀。
傍晚的时候,明群拎着个凉菜,拿着一瓶白酒,来我们家喊我了,叫我上他们家吃晚饭,其实我打心眼儿里不想去,我宁愿守在他们家门口,等着他们母亲夜里从家里出来,不过奶奶叫我去他们家里睡,我也没办法。
奶奶呢,用井泥给我摁到眉心,压住了我身上的阳气,随后,我跟着明群到了他们家里。
明群家里现在还不如我们家里,明群买的那凉菜就是个花生米,里面还掺着不少切成段儿的芹菜,明群把花生米用大海碗盛上,酒倒上,又把明军叫到桌旁,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喝上了。
我喝的最少,明群也没敢叫我多喝,他倒是喝的不少,可能想着喝醉了就不知道害怕了吧。
喝过酒吃过晚饭,明群跟他母亲说,黄河家里来了几个客人,黄河没地方睡觉,今天在就在咱们家里睡一夜,明群母亲听了也没说啥,明军听了倒是挺高兴。
明群呢,把他自己的床让给了我,他搬进了他们大哥住的那个北里间。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我居然躺在明群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就听见“啊”地惊叫了一声,像是北里间里面的明群,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抬头朝门口那里一看,清冷的月光,房门真的四敞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