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问:“你没听错吧,真是女孩父亲的声音?”
杨二哥一脸惊悚地狠狠点了点头,“肯定没错,我过去跟老田关系很好,经常在一块儿喝酒。”
我顿时一皱眉,附在长虫头儿子身上的居然是女孩的父亲,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不过,按照杨二哥之前跟我说的,女孩父亲车祸死后两个月,女孩进厂接班,女孩在厂子里干了不到一年,又上吊自杀,女孩上吊的时间,跟她父亲车祸的时间,相差还不到一年,这个之前我倒是给忽略了,女孩父亲的鬼魂不离开是很有可能的,他死后或许舍不得闺女,不想离开,只是没想到自己闺女很快跟他一样,也成了亡魂,这是所有父母都不能容忍的,长虫头儿等于是间接害死了女孩,这么一来,导致女孩父亲的鬼魂怨气大增,附上长虫头的儿子给自己闺女报仇,这是情有可原的。
长虫头儿的儿子这时候还在骂着,我回了回神儿,看向他大声说道:“别骂了,骂能解决问题吗?”
我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长虫头儿的儿子根本不停嘴,不过眼睛瞥了我一下,我又说道:“你有啥不痛快的跟我说吧,是死是活我都能帮你解决。”
长虫头儿的儿子又瞥了我一下,随后把眼睛看向了杨二哥,停下来喘了口气儿,说道:“你问他,他什么都知道!”
长虫头儿儿子说的这话,声音里充满了怨怒,似乎在怨恨杨二哥。我扭头朝杨二哥看了一眼,杨二哥这时候依旧一脸惊悚,不过脸上没有那种惭愧的颜色,可以看得出来,杨二哥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父女的事情,这位父亲这时候可能是在怨恨杨二哥懦弱,生前跟杨二哥关系不错,然而在他死后闺女被人戳脊梁骨,杨二哥却没有挺身出来为她闺女说句公道话。
杨二哥看了看长虫头儿的儿子,又看了看我,对我说道:“我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几个人相信我说的话,我能有啥本事,一个普通工人。”
我点了点头,杨二哥几斤几两我心里最清楚,是个好人不假,但是好的没有一点儿威信,别人都承认他是个老实人、老好人,但是说句话没人听他的。
我扭头又看向长虫头儿的儿子,这位父亲我没见过,因为我跟强顺进厂晚,别说女孩父亲,就连女孩我们俩也没见过,不过之前听杨二哥说,父女俩姓田,女孩父亲原本是车间里的电工,老田,跟他关系不错,他闺女,也就是那个女孩,车间里的人都喊她“小田”。以下咱就这么称呼吧。
我心平气和的对附身在长虫头儿儿子身上的老田说道:“老田,你闺女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解决这件事儿的。”
老田听我这么说,用正眼看了看我,问道:“你是谁?”
我说道:“别管我是谁,我现在给你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你要是觉得行,那你就听我的。”
老田半信半疑的瞅了瞅我,问道:“你能叫我闺女还阳么?”
还阳?我顿时一噎,心说,我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没那本事叫你闺女还阳呀。
我说道:“还阳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能叫活着的……”
“滚!”
没等我把话说完,老田冲我吼出一个“滚”字,接着又破口大骂起来。
我赶忙劝道:“老田,你听我一句,我保证对你有好处没坏处。”
老田不再搭理我,眼睛盯着卧室房门,不歇气儿的骂,我当然不能让他这么一直骂下去,要不然越骂怨气越大,得想办法让他平静下来,我好跟他说事儿,这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好好商量的话,这个老田应该能同意。
我走过去把刚才解开的毛巾又拿了起来,瞅准机会猛地一下,又给他塞嘴上了,嘴巴一被堵上,老田奋力挣扎起来,我在心里叹着气,朝身后退了一步,因为老田身上全都裹着粗绳子,再怎么挣扎也是白搭。
大约等了能有半个小时,老田渐渐老实下来,不再折腾了,不过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瞪着房门那里看,好像那里站着个人似的,我心里顿时一激灵,长虫头儿那两口子可是十足的小人,啥龌龊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他们现在不会在门外偷听吧?赶忙走到房门那里拉开门朝外面一看,就见长虫头儿两口子紧贴房门站在,四只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果然站在门口儿偷听呢。
我顿时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长虫头儿这时候还不要脸的装作没被我识破的样子,一本正经的问我:“黄河,里面弄的咋样儿了?”
我瞅了他一眼,咋样儿了?咋样儿我也不会告诉你,脑子随即一转,心说,我叫你们偷听!冲长虫头儿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答反问:“你们家里有黄纸吗?”
长虫头儿顿时一愣,扭头朝他老婆看了看,他老婆赶忙说道:“家里还有些黄纸,都是……都是……”
看样子“都是”下面的话有点儿说不出口,我赶忙一摆手,知道她“都是”下面想说啥,她想说,都是他们之前请来的师傅用过的,还没用完,不过又不好意思说。
我又问道:“有毛笔吗?”
“有。”他老婆又回道。
我顿时一皱眉:“朱砂呢,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