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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莺飞草长的时节,我又飞回了风雪万里的北国,刚下飞机的时候我甚至都有点不太相信这朝夕之间的变化。回程没有人拼车,只能自己一个人花了150元打了一辆车。一路上司机很是客气,我却有点不太愿意搭理他,一直在心疼对我来说是巨款的车费。到了学校已经是饭点,打开寝室门发现果然又是我一个人,心中不免有点落寞。
整理完床铺,我掏出飞机上节省的餐包、零食当做晚饭,就着校内的同学们的状态和新鲜事算是对付了,然后翻出《语言学纲要》准备第二天的补考。晚些时候,隔壁的华子也回寝室了,他也是提前回来参加补考的,我们算是有了伴,他来我们寝室串儿门,我俩交流了一下复习心得,并对第二天的补考作出了各自的大胆猜想。那晚,我有点失眠,可能是假期的生物钟没有调整过来,也可能是对第二天的考试有些担忧,亦或许,是我对之前的事还念念不忘……
补考当天,大彪班长、林爷、刘总都悉数出现,虽然只是两个多月未见,却感觉特别的想念,开考前大家都聊了好久,似乎都没把补考当回事儿。因为算是认真复习了下,考试的内容基本都会,看样老师也没打算为难我们,给的题较期末考试时都简单了些。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次考试她又考了那张让我折戟沉沙的图。
考完试,大彪班长和刘总都直接回了家,林爷邀我和华子还有华子他们班的阿威去他家打麻将。其实本来我想拒绝,因为在“赌”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赢过,而且打的还是茶哈冲麻将,跟我家乡的麻将差别还挺大。只不过我经不过林爷的劝,他说大家一起玩玩而已,不玩大的,打一毛钱的,输赢最多也就几十块,结束后在他家吃饭。我想林爷的面子总得给,大不了这钱就当请林爷吃顿饭呗。
我跟华子回寝室把稍微收拾了下,去食堂吃了个午饭就直接去了林爷家。我们来到熟悉的公寓,林爷早已借好麻将,桌垫铺在他们平时用来吃饭的玻璃桌上,上面堆砌着零乱的麻将牌。林爷女朋友给我和华子倒了热水,我俩就坐在牌桌前听着林爷给我们讲规则。虽然全国各地的麻将都有自己的规矩,但是“n*AAA+m*ABC+DD”的麻将公式是全国统一的,所以在林爷一桶规则说明后我们也明白了个大概。此时,阿威和他女朋友也到了,造长城工程正式开始。
麻将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小学暑假在家,家里经常会有牌局,爸妈就把我搁一边让我自己玩。无聊的时候我就看他们打,久而久之就看明白了规则,就连掷骰子抓牌的口诀都背了下来,而且我洗牌、码牌的速度还特别快,所以有的时候大人们上厕所也会让我帮着洗牌、码牌、抓牌。碰上几个心大的,还会让我帮着打一把。
后来有了自动麻将机,我这个人肉托管员也就下了岗,如今突然要玩手动的着实有些生疏,不过打了一两圈之后感觉也就上来。因为我们打的是一毛的麻将,刚开始的时候输赢都不明显,所有大家都有说有笑,气氛十分和谐。渐渐的,情况就有些不太对了。林爷和华子不过是输输赢赢,没什么大的出入。我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手气好,靠着几把打牌算是赢了十几块。到后来却一直不胡牌,就算胡了也是小牌,一把就赢个几块钱。此外我还常常送助攻,所以很快就把之前赢的都输了回去,后来连兜里过年省下来的五十多块零用钱也全搭进去了。反倒是下家的阿威,刚开始的时候小打小闹,后来把把胡大牌,成了全场的MVP。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5点,玩到这个时候天也黑了,饭点也快到了,我输得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是时候改结束了。林爷女朋友轻声询问晚饭怎么安排,其实按道理这个时候作为最大赢家的阿威应该意思意思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可是他那边迟迟没有声响,林爷以为可能阿威觉得时间还有点早,就告诉女朋友一会儿再说。
我看大家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也就只能咬着牙继续陪着玩。到了差不多6点,我这边连胡两把打牌,貌似有点起色,林爷看我之前输那么多也不忍心叫停,我们便继续。没想到我之前的两把竟然是回光返照,之后就一泻千里,再起不能了……
林爷也觉得我已经是穷途末路了,需要帮我及时止损。林爷给了女朋友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略带怨气地说:“我有点饿了,咱是不是先吃晚饭,吃完再玩也不迟。”阿威依然没有反应,林爷结果话茬:“我去都快七点了,打完这把咱先吃饭,就在我家简单吃点,吃完咱再继续。”我也知道我自己已经是回天乏术,赶紧大致算了自己输了多少,兜里的再加上还没付的,得有150多块钱!
打完最后一把,我起身去衣架上找我的外衣,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了过年我爸给我的一千块生活费,抽出一张,将剩下的毛爷爷放回原处。结清了赌资,阿威是最大大赢家,他收完钱后爽快地起了身。我和林爷的脸上都展现出了一丝的喜悦,林爷女朋友也停下了向厨房迈出的脚步。
“那啥,晚饭我俩就不在这儿吃了。刚回来咱俩租的屋子还没收拾呢。”时间在那个时刻冻结了半秒钟,不知道林爷他们怎样想,我反正脑子顿时空白了一下。阿威他们说完话,收完钱,两口子便出了门。林爷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送他们到了门口。我和华子帮着收拾了一下桌子,心里却是在滴血。本来想向林爷告辞,打算回寝室去,林爷却坚持让我俩吃完饭再回去,毕竟这个点食堂的档口基本都开始要打烊了。我想坚持,又怕林爷会有想法,也就没再说什么。
因为也没怎么准备,我们四个人的晚饭比较简单,直接用电磁炉架口锅,切点菜倒点水就是一个小火锅了。不过我并没有什么胃口,第一次小赌就“伤了肾”。林爷也吃得不是滋味儿,感觉像是他自己害了我。他女朋友也有些不开心,早知如此就早些准备晚饭。华子虽说也输了钱,但唯独就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吃得不亦乐乎。
席间林爷终于忍不住向我吐了槽,他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觉得阿威的做法差点意思。他说按照他们那儿的规矩,赢了这么多钱,大家又这么熟,按道理就应该请客一起吃个饭。我无力地嗯了嗯,心中却是在盘算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应该怎么过。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自那次麻将之后,我们与阿威的交流就越来越少了,最后甚至没怎么见面。不过,在我们生活圈中消失的人并不止他一个,我们做梦都没想到,他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