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瞎扯!我昨晚还以为你们那儿装修呢!那呼噜打的,此起彼伏,跟电钻似的!好了好了,没什么可看的,就床不一样,赶紧把早餐给别人送过去吧,一会儿下楼集合了!”她似乎是一边说一边把那小子往外赶,等房门彻底关上后,我那颗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跳动。不过,依然心有余悸,整个人竟然有点虚脱,迟疑了几秒才轻声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走啦?”我轻声的问道。
“嗯……”她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早餐递给了我,“趁热吃吧。”
“唉你吃吧,我都快吓尿了!”我把声音压倒极低。
“瞧你那怂样!快吃吧,一会儿凉了,我不饿。你不是昨晚晚饭都没吃么。”她边说边把早饭往我手里塞。
“我不吃……”
“唉,你咋这么不乖呢!”她也不再坚持,把早饭放到了桌上,让我接着再睡会儿,然后开始收拾行李。我坐在床上,还没从刚才的经历中缓过来,就呆呆地看着她收拾。
行李收拾好后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她要是再不出门,像刚才那样的场景估计还得再来一回。她抱了抱我,然后拉上行李箱走出了房门,直到听到那“砰”的一声后,我才重新躺下。此时,我似乎又听见她的同事在走廊里问她的房间长啥样,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等楼下的汽车引擎发动,车子离开后,我算是彻底放了心。经过一大早的这么一惊一乍,人也疲乏了不少,困意也上了来,迷迷糊糊地也就又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8点有余。
我摸了摸桌上的早餐尚有些许余温,本来没觉着饿,但是咬了一口后似乎胃里的“黑洞”被激活了,三口一个包子,两口半杯豆浆,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消灭干净了。一大早出了好几身的冷汗,趁着宾馆有热水澡可以洗,我便脱了个精光打算好好洗洗。可能是豆浆有些冷了,突然又闹起了肚子,只好先光着身子上了个厕所。
吃拉洗一条龙后,我看了看时间,正好八点半,回家要三个小时,算上去车站的时间,估计到家得下午了,赶紧拿上房卡下楼退了房,然后按照导航来到坐车的地方等候去市区的公交车。可能是因为在郊区,所以公交车来得也没那么勤,来了好几辆都不是我要的乘坐的那路,反而出租车倒是一辆接一辆地经过。每次他们经过我面前减速的时候我都会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感觉不坐他们的车就很内疚,像是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他们的事一样。
等了很久终于来了公交车,我上车后没有发现投币箱,只好跟着大家继续往里走,找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就坐了下来。刚刚经过下车门的时候我看到有个背着挎包的大姐,我猜她应该是个售票员。可是车子都开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来收钱,一直就在那儿数钱,这种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最是费神,我也不敢马虎,只能继续静静地观察。
终于,售票员大姐站了起来,
几个乘客纷纷起身,有的付了三块,有的付了五块……这就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这难道是要自己算路程给钱?算了,继续看看吧。随着售票员继续往里走,跟我一道上车的那些乘客也开始起身,他们付钱的时候也是直接就掏钱给了售票员,依然是有的三块、有的五块,有的甚至还有八块十块的……眼看售票员离我越来越近,我又开始焦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应该付多少钱?淘张十块的?这多掏了岂不是很亏?
终于,我还是向社会低了头,来魔都后第一次向陌生人开了口:
“大姐,我这到市区要多少钱?”
“八块!”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下定决心说话,售票员大姐却回答得干净利落,我不免有些羞愧……
回到市区后一切就好办了,发达的基础设施和公共交通完全避免了许多无效的人际交往,倒了地铁,再换十一路,到了车站买了车票后就静等回家的车了……
陌生的城市,也不是那么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