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走回酒店的路上,纪衡有些紧张的握紧任天的手:“你没生气吧。”
任天摇了摇头:“没有,虽然她非常讨厌,但是和你没关系。”
纪衡捏捏她的脸:“那就好,我最怕你误会我了。”
任天啪的打了一巴掌在他手上:“不过你也要检讨自己,怎么老是有烂桃花,是不是作风不够检点。”
纪衡笑着搂紧她:“我刚刚还在想你怎么都不吃醋,这下才放心了。”
前面的比赛都是B01,但是各赛区排名第一的战队实力也不容小觑,第一场比赛EVE就赢的很不容易,不过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SHIELD第一场居然输了。
EVE的团队在一起看了SHIELD输掉的那盘比赛,王教练疑惑的说:“怎么感觉SHIELD
这一场是在演呢?”
阿昆说:“呵呵,不想和我们碰面嘛。”
诺诺:“这说明他们很有实力,他们能确保后面的几场都不会丢才敢这么做。”
任天有点不服气:“组委会不管的吗?”
王教练:“他们这个算是演的很好的了,只有那种明显的消极比赛组委会才会有动作。”
任天也知道在任何一种竞技项目里,都会有因为不想碰到某个对手而故意输掉的比赛,想着以后自己也可能会出于这种考量而输掉某一场比赛,她不禁有点郁郁。
“怎么了?”纪衡走出房间,看着任天的脸色说。
“没什么,你打过假比赛吗?就是他们说的演。”任天问。
纪衡摇摇头,任天又问:“那如果让你演一局比赛,你做不做?”
纪衡想都没想的说:“不做。”
“真的?”
“嗯,每一场比赛我都会全力以赴的。”纪衡肯定的说。“你也一样。”
比赛到了第二天,EVE连胜三局,晋级四强,等到他们走出天顶体育场,看到常乐彤正着急的在那里等人。
她首先看到了走出来的纪衡,跑了过来说:“衡哥,你过来一下,我有急事儿找你。”
纪衡看了任天一眼,任天说:“你去吧,我在大巴那里等你。”纪衡才跟着常乐彤走到了一边。
没想到纪衡这一去就是很久,直到搭载他们的大巴司机等不及了,他还没回来,任天给他打电话也不通,只好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去找他。
她终于在天顶体育场后面的草坪旁边找到他们,纪衡看上去脸色并不好,他站在那里和常乐彤说话,大多是常乐彤在说,他在听。
“出什么事儿了?”任天迟疑着走过去问。
常乐彤看看纪衡,纪衡说:“乐彤告诉我,我妈的公司出了点事。”
任天:“出了什么事?你联系阿姨了吗?”
纪衡无奈地说:“那边天还没亮,打电话没人接。”说完他对着常乐彤说:“我们先走了,谢谢你告诉我。”
常乐彤拉住他:“衡哥,我爸爸那边会关注阿姨的事,有任何消息我就给你说,还有,下午我就回国了,到了我就先去你家一趟帮你联系他们。”
纪衡摇摇头,客气的说:“不用了,我会联系家里其他亲戚去找他们。谢谢你,麻烦你跑一趟了。”说完,他拉着任天径直离开了。
“你妈妈出了什么事?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走远了以后,任天问。
“据说是我妈和一家上市公司报表作假的问题有关系。”纪衡没有隐瞒,直接把他知道的细节都告诉了任天。
“那会怎么样?”任天心里惴惴不安,这事情听上去就非常的麻烦。
“可能,,,,会坐牢。”纪衡犹豫了半天才说。
任天没想到这么严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这时纪衡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爸打过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纪衡和他爸通话以后,眉宇间的不安并没有缓解。
“叔叔怎么说?”任天问。
“现在暂时没事,只是去谈了话而已。他们的法律意见书并不是我妈他们做的,只是我妈在另一份作废过文件上签过一次字,现在才被牵扯进来,如果签字的那份文件成立就很麻烦了。”纪衡说。
“既然都作废了,那还有效吗?”任天问。
“可是证明文件作废了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纪衡说完默然,过了会又说:“先把比赛打完,其他等回上海后再说吧。”
最后的决赛那天,EVE果然在万众瞩目中遇到了黑马中的战斗机SHIELD战队。任天很担心纪衡,开赛前,她端了杯纪衡最喜欢的黑咖啡,走到纪衡身边:“你还好吧?”
纪衡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又拉起她的手:“说实话,心里有点烦躁。”
任天不知道说什么,纪衡俯身拥抱住她:“抱抱你感觉好些了。”说着他把头埋在任天的肩膀上:“小天,你现在会不会觉得,我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队长了?”
任天用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嗯,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纪衡的嘴巴瞬间笑成了一个括号,这时小K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的样子赶紧捂上眼睛:“哎哟我去,队长我不是故意过来的啊,马上进场了,教练叫你们过去。”
和SHield战队的比赛,EVE开局拿的是红方,在选人不利的情况下,首先就丢了一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拿到蓝方的第二局又输了,等他们回到休息室,大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对方双C位的配合真的是太过精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他们的操作每一步都可以做到无缝连接,而且英雄池很深,让EVE扳英雄都无从下手。
“感觉没法打啊。”小K低声说,他上一局死了十几次,心态有些爆炸。
纪衡淡淡的说:“你平时训练怎么打现在就怎么打,不要怂。”
“孙哥,要不还是你上吧,我感觉上路抗不住,老是崩。”阿昆对着孙浩英说,孟飞扬在一边听了羞愧的低下了头。
孙浩英的眩晕症没有完全好,时不时的还会头昏,打一打B01还可以坚持,但是如果持久战估计不行,他为难的看看纪衡。
“还是我们几个打,下一局前期辅助跟打野吧,我们选双法坦在中上路。”纪衡说,他这样就相当于自己一人在下路发育,面对Shield的强势,随时可能被对方抓崩。
“纪衡,这样你下路如果前期起不来,我们中后期输出根本就不够。你可以吗?一个人扛前面的发育期?”诺诺问纪衡,王教练也关注的看着他。
任天也担心的看向纪衡,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纪衡家里出了事,不知道纪衡能不能稳得住。
纪衡抬起眼说:“没问题。下路交给我,这次不管输赢,打出我们的节奏。不要被对方牵着走。”他站起来伸出手,:“来吧,好久没喊口号了,来打个气。”任天看他的样子,镇定从容,完全不像被家里的事影响了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赞叹,果然是BH?HENG。
“EVE?必胜!”
“。。。。”
喊完口号,五个人又进入了赛场,这一次任天和孟飞扬都选了比较肉一点的带闪现的法师,而纪衡在对方扳掉了几乎他最擅长的所有英雄的情况下选了霞,而这个英雄这个赛季他还没拿过。
“稳得住吗?队长?”小K在频道里问。
“生死看淡。”纪衡说
“不服就干。”阿昆和孟飞扬一同接口说,这时他们已经消失的士气渐渐回来了,再出场时已经不像上一盘那样畏首畏尾。
在中上路英雄比较肉的情况下,他们的生存空间果然大了很多,但是纪衡就可怜了,对方的打野几乎住在了他的塔附近,好几次越塔杀他,都被他逃脱了。任天在中路都能感觉到他那边恶劣的生存环境。她到了6级的时候,看了看纪衡,虽然竭力在发育,但是装备还差得多。
纪衡这边又在被对方压在塔下无法补兵,忽然看到对方的英雄都在往后撤,原来任天的英雄在中路发起了对他们中路英雄的攻击,她仗着血厚,压到了对方塔下,就要打死对方的中单了,对方的打野看到自己兄弟被打,赶紧TP回去支援,就在他们要杀任天的时候,任天的半肉英雄闪现跑掉了。
“队长你快把你那里的兵收了。”任天在频道里说。
纪衡知道这是任天在用命给自己制造发育的机会,二话不说的收掉了过来的两拨兵,然后回城买了件装备。
就这样,EVE的各条战线互相用生命和SHIELD战队玩起了跷跷板,这种拉扯战术让对方很难受,一时搞不懂EVE这样的敢死队打法的意图,在前期的宝贵时间里,EVE总算是发育了起来,不像上两次被他们直接按在地上摩擦了。
强大起来的EVE逐渐有了自信,他们在大龙坑开了第一次团,纪衡让阿昆和任天直接控制对方的双胞胎,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双胞胎中被控制住以后,另外三个人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办了,EVE获得了大团战的胜利并拿到了大龙。
接下来就是乘胜追击,EVE终于拿下了第三盘。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大家的情绪和第二盘完全不同了,小K对于这一盘自己的发挥特别满意,因为中间的有一次团战他拿了四杀,报了上一局狂死之仇。
“下一盘大家保持。”纪衡倒是没表现出特别的兴奋,淡淡的说。“他们的弱点就是那对双胞胎,只要针对他两就行。”
一个人的优点往往会变成一个人的弱点,自信者大多自负,美人儿大多孤傲。这道理同样适用于一个团队,SHIELD的双胞胎虽然犀利无比,但是由于在比赛里大多是他们俩挑大梁,其他三人的能力就越来越弱,所以才被EVE发现了这点并针对。
第四盘,找到突破口的EVE拿下比赛的时间很短,只用了四十分钟不到,这样的结局让对方年轻的团队心态炸裂了,第五盘乱放了一堆英雄出来,比赛到了中期的时候,对方的双胞胎中间的一个居然还挂了一会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他们战队的其他人吵架。当然,这样的情况下EVE肯定血洗对方高地,打爆了对方水晶,万众瞩目的赛点局在一边倒的情况下结束了。
EVE在MSI决赛局的让二追三,反败为胜让国内的万千粉丝热泪盈眶,这可是一座含金量很高的国际大赛的冠军。直播的弹幕让整个屏幕都淹没在雪白的字母海洋里,前面两局时谩骂的语言全部都消失了,只有不断的喝彩欢呼庆贺之声。EVE官博的下面,对纪衡的溢美之词更是铺天盖地,什么“HENG王万岁。”“EVE王朝”“史上最强AD“等,花样层出不穷,方经理的电话快要被打爆,在后面的几小时一直在忙着和各种媒体以及赞助商联系。
而拿到奖杯的最大功臣根本无心庆祝,纪衡比赛一结束就买了当天晚上时间最近的机票回国,纪衡的爸爸这时又跟他通了电话,他妈妈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这让一向都很淡定的纪衡也明显的焦虑起来,而任天则要配合赛后品牌方公司安排在巴黎的一个商业活动必须多留两天。
“我还是陪你回去吧。”酒店里,任天看着纪衡收拾行李,在一旁黯然说。
“方经理说这个品牌是最先和你签约的,他们这活动也是专门等我们夺冠了做的,你走了可不行。没关系,我先回去看看情况,你这边的活动不是很快就结束了吗?晚两天回来没事。”纪衡说。
但不知怎么,任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心里闷闷的很有些难过,又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来,只好接受了纪衡的安排。
纪衡收好了行李箱,用力拥抱了面前这个愁眉苦脸的女孩子,又轻轻吻了她一下,说:“乖,我在上海等你。笑一下好吗?”
任天勉强笑着点点头,她送纪衡上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巴黎傍晚暗黄的灯光里,她感觉好像一辈子要和他分开似的,竟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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