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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月底的这种天气走在洛杉矶荒漠边的柏油马路上,就像是在烧热的铁板上跳舞,任天此时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已经快要全部被蒸干了。
时间回到昨天的晚上,半决赛胜利的EVE战队自然是依照惯例大肆庆祝,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的纪衡立刻从身后抱住了任天,刚刚他喝了一点酒,现在的身体烫的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在承受了长达几分钟的热吻之后,任天推开他,喘着气说:“先去洗澡。”
纪衡同样喘着气从她胸口抬起头,嘴边带着一丝坏笑:“一起吧。”
任天坚决摇了摇头,上一次一起洗澡的结果是,她的腿和腰几乎都断掉了,好几天走路都痛,要是能选择,当然还是软绵绵的床上更舒服,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撒娇着说:“我累了,让我先睡几分钟好不好?”
纪衡低声一笑,捏捏她的脸,又俯下身亲了她一下,这才走进卫生间。
任天在床上打了个滚,发现床上全是玫瑰花瓣,应该是纪衡吩咐客房服务准备的。“这个人真是。。。”任天嘟哝着,她滚到了床的另一侧,发现床头一侧的柜子里发出淡淡的橘色灯光,她知道那个地方有一个酒店提供的保险柜,这种保险柜任天的房间里也有一个,不过门一直没被打开过,而纪衡这里的这个此时里面却透出光亮,好像被人使用过却没有关好。任天好奇的打开柜门朝里面看去,在保险柜绿色的箱子内侧,静静躺着一只黑色的丝绒盒子。
从这个盒子的大小来判断,任天几乎一眼就可以肯定这是一只戒指盒,但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戒指盒呢,难道是上一个客人留下来的,但是这个房间已经被纪衡使用过了几周了,他肯定不会到现在都没发觉。
任天按捺不住好奇心,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拿出盒子小心的打开了。一时间,一阵璀璨耀眼的光芒从里面射了出来,那种华丽和粉嫩让人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呼吸,在这戒指盒里果然有一只非常漂亮的钻戒,硕大的艳粉色椭圆形钻石带着十足的火彩嵌在白金的戒托上,美丽精致的像一个梦,任天瞪大眼睛惊叹一番,不过她马上又注意到,这戒指的样子她似乎似曾相识。
她从衣领里拿出皮卡丘的项链,那只满钻的皮卡丘抱着的那颗心型钻石也是粉色的,而且仔细一看就不难看出,这两件首饰的整体风格也是一模一样的,应该是一个珠宝商打造的同一个系列。皮卡丘纪衡说过是他专门在品牌商那里定制的,那就证明这戒指也应该是纪衡找人做的,但是,纪衡专门带这个戒指到洛杉矶来要做什么?
“难不成他要向我求婚?”任天看到床上的花瓣,吓的一个激灵,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戒指从她手上滑落,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卫生间里还传出洗澡水哗哗的声音,任天回过头看看那扇门,把戒指捡起来小心的保持原样放了回去,当保险柜门被她关上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手部转动,把门锁了起来。
“他应该是忘记关门了。”任天自欺欺人的想,然后她就像是小偷作案时被人当场捉到了似的,打开房门溜了出去,一路上她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的砰砰作响。
任天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掏出了门卡又放回了口袋,手机在她兜里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上面有纪衡发来的信息:“人呢?”
刚刚看到戒指的恐怖感觉还经久不散,她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下,回复了一条:“人忽然不舒服,我先回来睡觉了,晚安。”
她从房间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跑到楼层端头的露台上坐着慢慢的喝,等到半罐下肚,任天觉得身体微微的发热起来,脑海里一片朦胧,楼下洛杉矶的夜景里的各种灯光都放大了好几倍,就像是一只只巨大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她想起下午,当赢了比赛纪衡下台的时候,纪衡的爸爸妈妈都冲过来拥抱了他,看到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任天觉得好羡慕。而她来美国打比赛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妈妈到现在也没和她联系过,好像他们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她上次受伤住院的时候,不过也好,起码证明了这位女士现在的生活应该过的不错。任天此时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自己的亲人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她悲从心来,情不自禁埋着头失声痛哭。她父母的婚姻,带给她的不过是一段回忆里似有似无的温馨,然后是现实中的一地鸡毛,她真的觉得长相厮守本就是个难以长久的理想主义的东西。所以看到那枚戒指的那一瞬间,她竟然立刻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一直温暖的手轻轻放在了她趴着的脖子上,任天抬起头,看到纪衡的脸在自己上方俯视着自己,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气恼又有些担心。
任天羞愧的继续埋头,刚刚给人家说自己不舒服睡觉了,却被发现在这里喝酒,怎么也不好意思随便糊弄过去了。
纪衡却没问她,从她手里接过剩下的啤酒,大大的喝了一口,说:“不喜欢那个戒指吗?”
“啊?”任天脸涨的更红了。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把你吓跑了。”纪衡的侧脸笼罩在月光的阴影里,脸上挂着一缕自嘲的微笑,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很像任天小时候喜欢的一个叫夜礼服假面的漫画人物。
看来纪衡果然是故意开着保险柜门让自己去发现的,自己真是个缺心眼,他那么仔细的一个人怎么会忘记关门。
任天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手上一凉,那个戒指已经戴在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粉色的钻石在黑夜下被旁边的灯光一激,谜一般的晃的让人几乎失去心神。而那个把它带到任天手上的男孩子拉着她的手,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笑容中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看着怔怔出神的任天,纪衡俯下身亲了亲那白皙的手指,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声音又低又柔:“我没别的意思,别害怕。”他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送女孩子戒指,居然会把对方吓的跑路。
任天强笑着说:“只是送我的礼物吗?”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纪衡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你很怕我是在向你求婚吗?”
这个问题真让人为难,任天直接蹙眉说:“能不能不要问了。”
纪衡再次盯着她的手看了几秒,长吁出一口气,说:“明白了,回去休息吧。”
任天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为了化解这种尴尬,她没话找话的说:“明天我们出去玩吧。”
“明天不行,G公司的人明天要来找我谈工作的事。”纪衡声音淡淡的,他努力的掩饰心中的不高兴,但是任天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两人都有些闷闷的。
纪衡把任天送回房间就走了,没有像平时那样赖在她身边,任天躺在床上,摩挲着那枚亮闪闪的粉色戒指,心中慢慢有些自责起来。刚刚自己的行为搞不好已经伤了纪衡的心。
“任小天,你在干嘛?有没有打扰你们的晚间活动?”吴小优发来了信息。
任天忍不住把刚刚戒指的事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