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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奶奶有一件事,每年都必须亲自跑。她杵着棍,往后面田埂路上一路走去,过生嘎堰,往堰里头,去村长……家里。
为了爷爷当初给村里借了两千块钱,奶奶只怕把心都要呕出来了。我读初一的时候,村长往公路上过,奶奶追上去,对方话都没一个。
奶奶对着村长嚷道:“到中央去讲我都有理!”
那时候爷爷还在,而父亲不满爷爷给村里借钱索性躺平。
有村民讥笑我:“您爷爷有钱!”
时间上看,当时爷爷给村里借钱父亲在家,爷爷还在,应该就是六年级或者初一时候的光景了。我判断是初一暑假。
多少年了!每年,奶奶就杵着棍,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找村长。
昏聩的老人,就是不肯借钱给我这孙子。他宁愿借钱给村里,都不愿借钱给我!如果把这个家里的钱给我买衣裳,给我买书本,留着供我读书,已经足够了,可惜没有。老人勤快,没有决策头脑。这个家里……眼胀的叔叔、不管屋里的父亲、破口大骂的奶奶、最后,还有我自己,组合到一起了。
他每天骑着摩托车路过,我常常砍一担茅草挑着回来,每每俩俩相遇。瞧瞧他的眼神,充满讥笑,他仰着脖子,昂起头来俯视我,眼神里充满轻蔑。我不愿和他对视,他却无所顾忌。多好的机会啊,我没有把握。砍柴火的力气不会用来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吗?我连这个决心都没有下。
网吧里的老板可以给别人开会员。我要办会员,他就不客气的骂道:“没得!”
是有会员的,人家一个个都冲会员,怎么不可以?我有次说了一句:“这网吧里又没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