棨云以为她困倦了。
“我找到了仲裁庭的传话人,已经打好招呼了。他说明早便能给我们答复,而我们只需好好的休息,等待清晨的到来。”他轻轻拍着枫言心的头,就像在皇都照顾妹妹时的那样。“两间最好的房间,就在三楼,而且备了洗澡水和新衣服。”
“麻烦你了。”枫言心抬起头,看着棨云惬意地靠在柜台上,品尝着甜酒,竟发现自己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奇怪了。
而棨云拿到了钥匙后,便示意她跟了上去。
……
“哎——”
枫言心有些担心自己会在浴盆中睡着然后呛水。
之前有被小天嘲笑不再像从前那么香了,今天真的要好好的洗一洗了。
不落俗套的单人房,古朴典雅的装修与这酒馆的破败的外表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
还有淡淡的清香。
这要比露宿草原好不止一点。
她轻轻地挥手,一瓣瓣玫瑰落入浴盆中。
“舒服——”
……
边境地下
预言家看着眼前的黑暗,脸上尽是平静。
自成为预言家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会有今天了。她也很平静地接受着明知如此却不可更改的现实。
她不仅知道是谁蓄谋抓了她,也知道谁会来救他。
她每过十年便能知道接下来十年关于她自己将看到的细节,而帮助精灵族远离灭顶之灾紧靠她一人看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这便是她的职责。
然而在她几个月前刚刚看到的新的十年内,她隐瞒了很多。
她不敢也不能做任何动作或说什么话。她恰巧看到了灾祸过后侥幸得来的黎明,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内的细节不能被影响,否则将全盘皆输。
幸好她一个人是触碰不到大方向的触角的。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活着失去了意义,又或者她从来没有过活着的意义。小心地活着,按着已知的方向活着,没有惊吓,也没有惊喜。该笑的已经在脑海里笑过了,一切都是重演,索然无味。
“我们会放了你,在不久之后。抱歉我们亏待了你,但是我们资金有限。我们不能让你破坏我们的计划,你是唯一一个知道天域之眼计划的外人。而其他的精灵……他们可能会与我们作对。”
“有人会趁此杀害他们。但是我不能讲出他们的名字,会影响到未来。纳西·歧风先生。”
在黑暗中被叫出名字,歧风愣了一下,随之释然了。
预言家一贯如此。
但是眼前这个精灵畏惧改变的举止令他不安。
从前的预言家从未有过如此行为,而上一个十年中,她也未曾如此谨慎。
难道那个人是错的?
不,不能怀疑。那个人已经像他展示了超人的执行力与意识。他此刻要做的不是迷惑,而是做好眼下的事。
避免计划于己处脱节。
“我会放了你,无论前景如何。我言出即从。”
“我知道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