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高坐正对殿门的主位的,更还是一位问道境尊者。
尊者右手方向,则是坐的高家的大人物们。
左手方向,则是坐着一位身形昂藏,五官英朗,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男子左手旁侧,随同几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这些人,无一例外,也都是天相境人物。
“那便是刘家之主,刘德。”
高明压低嗓音,为秦阳介绍道。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秦阳微微颔首,其实不用介绍,他便从对方的面容上猜测了出来。
刘德的五官,跟刘贤颇有些相似。
只是,相较之刘贤的年轻稚嫩,刘德更显成熟威严。
“且看他们聊些什么。”
秦阳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想要观望一下刘家的态度。
若是刘家的态度,咄咄逼人,那他不得不再度考虑,在圣选之中另择支持的对象。
“哒哒哒……”
在秦阳暗中观望之间,便听到迎宾殿正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几名护卫打扮的人,捧着一只只密封箱,快步而入。
这是来给高家送礼的?
秦阳和高明对视一眼,刘家还真是前来赔礼道歉的?
正当他俩猜测之际,却见刘家之主刘德抱拳,环顾满殿高家人物,肃然道:“刘某耳闻,犬子日前在雁城之中,跟高家产生了些许误会。”
“刘某不胜惶恐,彻夜难寐,连夜安排了人迅速彻查。最终发现,犬子愚笨,竟被小人蛊惑,在雁城口出狂言,说了些不当之言。”
“刘某震动,倍感愤慨,为表刘家歉意,刘某已经亲自手刃了这些小人,并摘下他们的人头,前来向高家赔罪。”
刘德话音落下,几名护卫打扮的人,揭开了密封箱。
刹那间,密封箱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里面装的,竟然是一颗颗满脸惊恐万状,死不瞑目的人头。
这些人头,赫然都是之前拱卫刘贤的随从护卫。
竟然都被杀了,全部送来了高家?
好狠!
秦阳目光微凝,刹那惊觉,高胖子这个未来老丈人,是个狠角色。
将刘贤的胡作非为,全都归罪到这些护卫身上。
反正这些护卫已经被杀,死无对证,谁也无法验证真伪。
此人不论心思,还是性情,都是够狠。
难怪能够抓住机会,将刘家在短短十年,从末流名门,发展成顶级名门,一跃成为豪门望族下最强梯队。
“高刘两家,素来关系莫逆。自刘家扬名以来,便是紧随高家阵营,可谓世代承受高家天恩。”
在秦阳暗暗惊叹之际,只听刘德的声音再度传来:“刘家一直以来,亦对高家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对高家素来马首是瞻。”
“如此情深义重的关系,料想是被有心人尽收眼底,而生出妒忌之心。故而蓄意破坏,安排小人挑唆离间。”
“刘某今日亲自登门前来,只是万望诸君,擦亮眼睛,勿要被奸人蒙蔽,从而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这番话落下,刹那间让得波澜不惊,平静地高家队伍,出现了些许骚动。
陪同在殿内的高家大人们,交头接耳,彼此低声私议,似乎都颇为赞同刘德的话。
刘家这是想要息事宁人?
秦阳眉头微挑,对刘家的态度,很是意外。
“诸君,圣选在即,八方势力云集而来,如今正是北岭之地局势驳杂之际。无论是刘家,还是诸君,都务必警惕,提防不要被人所趁。”
在高家大人物们纷议之际,刘德语重心长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些蓄意接近高刘两家的人,诸君切记再三审视,不可掉以轻心啊。”
什么意思?
这家伙什么意思?
秦阳跟高明对视一眼,他猛然惊觉,刘德这个老不死的,似乎有意无意在含沙射影的针对他?
什么蓄意接近高刘两家的人?
说的不就是他吗?
高明跟刘贤之间分道扬镳,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不也是因为他而起吗?
总之,高刘两家这次闹出这样的事情,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他。
因此,刘德的话外弦音,不正是让高家防着他吗?
这家伙,心思歹毒啊。
这是想要离间他跟高家的关系。
更甚至,巴不得高家跟他划清界限。
混蛋!
秦阳脸色骤凝,他还以为刘家就这样息事宁人了呢。
却没想到,这是一招暗手,在软刀子割肉。
高明也不傻,听出来了刘德的话外弦音,此刻再看向秦阳,不禁神情苦涩,倍感无奈。
“啪啪啪!”
意识到刘德的心思,又瞥见高明颇为歉疚的表情,秦阳冷哼一声,随即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偏门幕后,拍手嗤笑起来:“刘家主真是好算计啊!”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针对在下,真当在座的诸位高家前辈,都是有眼无珠,看不出来刘家主才是挑唆离间,居心不良的小人吗?”
这个狗东西,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自己。
既然如此,他可不会惯着。
敢针对他的,他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即便这是高家的亲家。
虽然这般当众挑明出来,显得有些莽撞无脑。
但,这是他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
他不希望因为他跟刘家之间的矛盾,而让高明愧疚难当。
若是他今日不站出来挑明,反倒隐忍下去,只会让高明更加感到愧疚。
并且,既然他已经耳闻到了刘家的言论,若是不敢吭声,岂不更显得做贼心虚?
那样的话,反倒更加坐实了他蓄意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