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之中,刘德双手抱着一只锦盒,手指轻轻地敲动着盒盖,一张俊朗的面孔,此刻尽是沉痛。
想到不久之后,这只锦盒之中的东西,将不再归属于他,不再归属刘家,他便是万般不舍。
这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挖空心思才淘来的机缘。
原本是准备作为贺礼,馈赠给蕊儿的。
而今却要拱手送人,心底难免觉得疼痛。
但想到玉雪一脉老祖的嘱咐,他却又不敢表露。
即便心底颇有些不舍。
“家主,高府到了。”
在刘德神思恍惚之际,不知不觉到了高府外。
车厢门帘被驾车的护卫掀开,刘德回过神来,捧着锦盒,徐徐下车。
“前去通报!”
刘德扭头,嘱咐着护卫。
“是!”
刘家护卫领命而去。
“渔城刘家家主,请见高府大人。”
护卫快步而去,恭谨拜访。
渔城刘家?
那不是刚刚跟吾族退婚的世家吗?
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他们还来作甚?
族中都已经对外声明,彼此毫无关系了呀……
刘家护卫的声音传开,高府门外驻守的护卫们则都是迅速哗然起来。
护卫队彼此对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双双目光,全都带着审视与疑虑,端详着刘家护卫。
更甚至,径直越过刘家护卫,看向了后面的刘德。
“还请诸位兄台通报……”
刘家护卫见状,抱拳躬身,再度恳切。
驻守在前的高府护卫对视一眼,眉头皆都轻蹙了起来。
他们记得,府中已经传出消息,自退婚当日起,高府不再接纳渔城刘家任何人的拜见。
彼此划清界限,不得藕断丝连。
思及于此,驻守的护卫肃然道:“吾族大人,暂无闲暇,还请刘家主请回吧。”
尽管两族之间已经再无瓜葛,但刘家终究是名门大派,他们这些做护卫的底层人,招惹不起。
因此,高府的护卫们,态度都算和蔼。
这……
高府护卫们的拒绝,让得刘家护卫脸色一僵。
这可如何是好?
刘家护卫扭头,讪讪地看向了背后的刘德。
刘德见状,微微蹙眉,缓步上前,面色深沉的凝视着高府护卫道:“吾乃刘德,速速通报高雄,吾有要事相商。”
一群狗东西,以前看到他,都跟见到祖宗似的。
现如今才多久?
便如此不近人情?
刘德心底本身就很不爽,此刻见到高府护卫连通报都不通报,就直接拒绝他的造访。
他的心底,便更是愤慨起来。
高府护卫们目睹这一幕,对视一眼,却是态度不改,依旧摇头。
“刘家主,便别为难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了。府中已经传讯,拒不接待刘家任何人。即便刘家主亲临,亦是如此。”
高府护卫们肃然道:“还请刘家主先回,待得府中命令更改,再行前来。”
什么?
高家竟然如此绝情?
丝毫旧情都不念的吗?
刘德脸色骤变:“怎么可能?吾族跟高家,世代交好。即便两家而今不为亲家,过往交情难道也都一笔勾销?”
高府护卫们沉默不言,这种话,他们怎敢胡乱回答?
混蛋!
刘德气得咬牙,脸色不禁铁青。
但,碍于高家声威,他却又不敢轻易表露。
沉默了下,刘德恨声道:“还请通报,刘某携厚礼来访。”
说着话,刘德将怀中紧紧抱着的锦盒递了过去,解释道:“这是刘某花费重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机缘,乃是跟天池山圣选秘境有着重大关系……”
高府护卫的目光,不约而同被吸引了过去。
但很快就都纷纷摇头,撇开了视线。
“刘家主,您可就别为难咱们了。府中的命令,格外严厉。”
高府护卫的态度,依旧不为所动地回绝:“而且,如今府中宾客众多,大人们早已忙得自顾不暇,只怕也无有多余的时间来陪您的。”
宾客众多?
没时间陪我?
刘德眼神跳动,脸颊抽搐,现如今他在高府面前,真的全无地位了吗?
作为机敏之辈,刘德哪会不明白,高府护卫们所言的宾客,只怕便是天池山其他天女的人。
原以为退婚以后的高家,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却不想,反倒沦为了香饽饽。
思及于此,刘德更是忍不住愤怒。
特别是想到观空的嘱咐,刘德愤怒之余,更是有些情难自禁的激动。
若是无法说服高家回心转意,刘家就得被玉雪一脉封杀。
他努力多年好不容易将刘家发扬光大,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再度没落回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里,刘德脸色骤沉,气势一改,冷冷地瞪着阻挠的高府护卫们斥道:“让开!今日,刘某非得见到高雄。”
唯有见到高雄,才有可能让高家回心转意。
高家虽大,主事之人众多。
但家主的地位,却是牢不可破,不可撼动的。
只要说服高雄,其他人再反对,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