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的汇聚,密密麻麻,遮蔽了天地日月。
“鹏族?”
看清这群身影的模样,正欲布置噬灵阵的人王扶风和秦阳,皆都神情讶然。
鹏族太祖居然将鹏族上下,全员召唤了进来。
哪怕是羸弱的幼崽,都没放过。
“今日既然劝说不住大兄,吾族便也不必再劝。而吾族横竖都会覆灭,不如今日亡覆在大兄面前。这样还能恳求大兄,让吾族儿郎死得痛快些。”
鹏族太祖率领着鹏族全员,挡住了鲲族太祖
的四面八方,随即冷声道:“大兄今日若不听劝,且从吾族上下所有的尸体之上横踏过去。”
为了劝阻鲲族太祖,鹏族太祖这是豁出去了,拿鹏族上下数万条性命做赌注。
秦阳和人王扶风眉头轻蹙起来,神情皆都有些沉重。
为了拯救鲲鹏族,鹏族太祖俨然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了。
牠这是在赌,赌鲲族太祖还会顾念鲲鹏族同族之情。
若是赌对了,鲲鹏族回归一统,或许就在近日。
若是赌错了,鲲鹏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们假冒鲲鹏妖神虚张声势的事情一旦败露,妖庭必然盛怒。
届时,盛怒的妖庭不可能会错过机会,放过他们的。
因此,鲲鹏族也好,人王宫也罢,都将面临妖庭毁灭性的打击。
横竖都会死,不如早死早投胎。
免得提心吊胆,平白无故地受煎熬。
“你真是疯了?”
而环顾着周围密密麻麻围堵过来的鹏族全员,盛怒的鲲族太祖都是惊住了。
滔天杀意猛地凝滞,满腔憎恶地凝视着鹏族太祖。
显然,牠也没有想到,鹏族太祖居然如此决绝。
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的想要阻挠下牠。
“对!我疯了!我早就疯了!早在父神陨落,鲲鹏分离之际,我就已经疯了。”
鹏族太祖毫不避讳地排众走出,径直朝着鲲族太祖走去,一边走,一边嗤笑:“一直以来,父神都是鲲鹏族的天,是鲲鹏族无敌的象征。”
“然而,父神身殒,鲲鹏族的天,塌了。鲲鹏族的精神,垮了。妖庭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袭扰打压,让得鲲鹏族上下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昔年你为了保全鲲鹏族血脉,保全鲲鹏族火种,一意孤行提出来,让鲲鹏分离。你携部分血脉,回归深海,明哲保身。”
“独留下我,死守通天峰祖地,收缩阵容,忍受着妖族的欺凌。迄今近万年,你不曾过问,不曾理睬,不曾帮衬。”
“因为你怕,怕妖庭牵连,让你处心积虑的谋划成为一场空。从那时候起,我就疯了。”
“疯了的我,开始怀疑,你分离鲲鹏族,到底是为了保全鲲鹏血脉,还是因为你贪生怕死呢?”
“你所谓的孤傲,到底是真的孤傲?还是无能狂怒的外表,遮蔽你怯懦的内心呢?否则,为何当年分离之际,不是我率领鲲族回归深海,而是你主动提及呢?”
一番袒露心声,伴随着接连质问,让得桀骜的鲲族太祖,神情大变。
庞大的大鱼身躯,都是情不自禁地颤栗了起来。
鹏族太祖的一番话,如同一柄柄利剑,狠狠地穿透进了鲲族太祖的内心,将对方的心境,扎得满是窟窿。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鲲族太祖顿时怒吼起来,不禁冲着鹏族太祖盛怒咆哮。
但,明眼人却是能够清晰地察觉到,牠的声势,变得有些色厉内荏起来。
“在鹏族,惨被妖庭打压,而四面皆敌时,你不曾现身,不曾帮衬,不曾过问。”
面对着鲲族太祖的盛怒咆哮,鹏族太祖却是没有丝毫的波澜,依旧坦然地嗤笑:“为了保全偌大族群,我开始想方设法,不择手段。”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联同人族,看到鲲鹏族重现辉煌的希望时,你却突然跳了出来,对吾族指手画脚,横加干预。”
“这个时候,你跑来告诉我,是我疯了,堕了鲲鹏族的声威,坏了鲲鹏族的美誉,辱了鲲鹏族的血脉。”
“你却拿捏了清高,站在高地,高高在上,指责我,贬低我,嘲讽我,奚落我。然,鲲鹏族面临覆灭之危时,你又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最后一番质询,鹏族太祖再也忍耐不住,冲着鲲族太祖凶恶地咆哮了出来。
发自灵魂的质问,宛如孕育着无数雷击,震得桀骜的鲲族太祖,神情不住地变换。
甚至,庞大的身躯,都是不由得节节败退,再也无法稳住身形,伫立在原地。
以至于,牠那尊巍峨庞大的身姿,无形中都仿佛收缩了几分,变得渺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