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漫长且无边际,被乌云遮挡的天空像是永恒的梦魇盖在了所有皮尔特沃夫人的头顶。
最近这段时间皮尔特沃夫的街灯都是熄灭的,但夜晚的街道反而比往昔更加明亮。
许多游行者紧攥着复古的火把在街头巷尾流窜,仿佛那些燃烧地火焰象征着他们心目中的正义,而他们自己是传递正义的使者。
关于梅尔的宣判已经满城皆知,但这种宣判似乎并不能浇熄游行者们内心的怒火,反而像是一种助燃剂,让其燃烧地更加旺盛更加放肆了许多。
重塑过程结束后,玛乌拉终于有了司机之外的另一个身份——留在了科林家照顾刚刚恢复的小奥莉安娜。
弗拉基米尔和南柯从科林家出来。
两个人有些默契地看向了彼此,而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诧异和惊愕。
“你不会开车?”
“你不会开车?”
......
“我一个孤儿为什么能学会开车?”
南柯率先发难,这里的车,跟他熟悉的车可不一样。
“我一个贵族为什么要学会开车?”
弗拉基米尔理直气壮地回应。
两个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如果这是电影,或许背景音乐可能已经响了起来: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车在你面前你却不会开门......
“走回去吧。”南柯开口道:“现在再把玛乌拉喊出来开车有些过分了。”
这里距离弗拉基米尔的庄园不远,他只是灵魂有些疲倦,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好。”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视线扫过了面前的机械车,并没有因为自己不会开车而感到羞愧。
在他还是人时,瓦洛兰大陆上并没有这种东西;
当大陆上开始出现机械车时,他早已过了喜欢学习新事物的年纪。
两个人慢慢地朝庄园走着,路边有不少游行者在擦肩而过时会看向他们。
但每当他们露出想要传递正义的企图时,弗拉基米尔的眼眸里都会有一抹猩红色闪过,而后正义使者们会忽然心悸,自己乖乖离开。
“诺克萨斯没有过游行。”
弗拉基米尔看着一位离去的游行者道。
“萨尔跟我说过,如果他是执政者,他会把敢在诺克萨斯游行的人送去先锋营。”
南柯记得当时萨尔这个提议让车内安静了许久。
“现在的诺克萨斯当权者就是这么干的。”弗拉基米尔笑了起来,“这些人在诺克萨斯都是廉价的炮灰。”
“在皮尔特沃夫也是。”南柯看向了远处的火把。
从近距离看,火把照亮了周围;
但从远距离看过去,很像是这群火把点燃了皮尔特沃夫。
南柯补充道:“他们追寻的并不是真正的正义,而是他们心目中的正义。”
这种盲目的方式在短期内会让他们获得精神层面的满足,但放在长期去看最终会连他们自己一起烧毁。
“你在追求什么正义呢?”
弗拉基米尔忽然问道。
南柯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看着远方的火把,“这一切该结束了。”
“因为那个女孩吗?”
“因为很多跟她一样的孩子。”
“呵。”弗拉基米尔指尖出现了一支玻璃瓶,“你知道这几滴眼泪蕴含着什么情绪么?”
“解脱?”
“快乐。”弗拉基米尔揭晓了答案,同时把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放好。
他习惯于流连在各个孤儿院搜集孤儿们蕴含着情绪的眼泪用于作画,但在那种地方很少能找寻到快乐。
这瓶眼泪对于他来说,属于最珍贵的颜料。
“挺好的。”南柯回答道。
起码证明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你知道最后你要她用回忆分散痛苦时,她回忆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