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很少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恨意。
因为很多时候脑子里都会有一道理智的声音告诉他: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但事实总会告诉他,有些人明明过得并不苦,但他们并不会反思自己优渥的生活环境是如何来的,他们只会将好的归于自己,将坏的归于外界;
而后,装腔作势地躲在背后,指使着那群真正遭受过苦难的单纯群众去为他们自己的私利冲锋陷阵。
对于这种人,南柯并不准备去理解他,更不会去试图‘唤醒’他,他知道这种人终究会自己跌下悬崖,而他只需要在他们的前路上制造出一道悬崖就行。
“发生了什么?那群发狂者又来了?”
咖啡厅的老板这时候从店里跑了出来,他的衣袖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咖啡粉。
在看见弗拉基米尔时,老板表情变了变似乎是想打声招呼,谢谢他和那位女明星留下的‘礼物’。
但弗拉基米尔却是立刻转过了身,留给咖啡店老板一个拒绝沟通的背影。
话在嗓子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咖啡店老板看向了噪音了制造者,在发现这群人并没有在尝试着把路边其他人的心脏挖出来后,明显松了口气。
但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是想骂几声,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目光又看向了站在店门口的年轻人。
南柯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蓬松的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头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温驯的邻家男生。
“快进来吧,避一避,他们这群人跟普通游行者不一样,闹起来可没什么分寸,连执法官都跟敢打。”
“连执法官都打?”
南柯有些惊讶,他记得之前那群人在执法官面前温顺地像是绵羊。
“对,前几年就闹过一阵,当时打了好几个执法官,最后碰到一个粉头发的,被揍哭了好几个,连标语牌都没敢捡,直接跑去执法队投诉了。”
粉色头发的执法官,不出意外应该是蔚。
怎么说呢......对付这种‘自由种’,就得用铁拳伺候。
“他们当时是什么诉求?”南柯问道。
“好像是当时海克斯科技刚问世,这群人把主要交通干道都堵住,还在皮尔特沃夫学院里搞什么仪式,说我们如果不主动将海克斯武器化,那未来就会被别人压着打。”
弗拉基米尔在旁边听着忽然笑了,合着是真有人觉得皮尔特沃夫如果把海克斯科技武器化,能让皮尔特沃夫更安全么?
作为曾经诺克萨斯的背后操盘手,他深知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如果你皮尔特沃夫老老实实搞科技,平时听话卖点科技产品过来,那还能给你些笑脸;
但如果你一个弹丸之地,不认清自己的份量,想要搞什么武器,那就相当于是主动掺合到整个瓦洛兰大陆的纷争里来。
要么,你彻底委身于某一个国家,但你得做好被这个国家吃干抹净后用完就扔的准备。
要么,你继续搞什么‘中立’,但这时候其他国家凭什么相信你不会暗地里资助他的对手?
对于这种不确定因素,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灭了。
而无论是诺克萨斯还是其他几个大国,想要灭一个皮尔特沃夫,真没什么难度。
这种提议几乎就是把皮尔特沃夫往火坑里推,是最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最后结果呢?”南柯又问。
“结果他们没成。”
“有人阻止了他们?”
“算是吧。”咖啡店老板憋着笑,“那位粉色头发的执法官被投诉后判了开除,而她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在街上逮着游行者就揍;
这种私人斗殴一般判处都很轻,那位执法官下手又有度,那些人被揍了几回,每回都疼的哭爹喊娘但验伤又没事儿;
最后那一群人不游行了,去执法队求着让那位执法官复了职,重新有了编制,那位执法官也不能继续肆无忌惮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柯闻言沉默了一下,这算起来,是不是蔚在无形中拯救了一回皮尔特沃夫?
他抬起头看向了弗拉基米尔。
后者似乎知道南柯想要问什么,直接回答道:“她就在城门外,跟第一批祖安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