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我所知,你们这里的人对父母的感情并不深。”
弗雷尔卓德的部落体系很原始,这种原始体现在了各个方面,父母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父母’,而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亲戚。
他们的父母创造了他们,但抚养他们的,是整个部落。
因为每一个适龄男女都会很多子女,真论起来部落所有人都可以算是亲戚。
“是,所以我这么做并不是仅仅因为他们杀了我的父母。”
“那是?”
“我的母亲告诉过我,很多事情想不通那就别想了。”
“所以你在悬崖上做出了那种选择?”
“是的,但就在刚刚我想起了我父亲的话,他说如果不喜欢那就上去干......”帕洛尔被鲜血染红的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笑容,“我不喜欢部落现在的样子......
与其让他们在猜忌和分裂里挣扎着自取灭亡,还不如趁这个时候让他们回归冰雪的怀抱......”
似乎是害怕自己的言论让马车里的两位大人反感,帕洛尔解释道:“在我们这里,善良的人看见那些在冰原上等死的残疾动物时,都会给它们一个痛快。”
“你觉得你的部落是一个残疾的动物?”
“是。”
“呵呵。”
阿莫尔笑了。
他不觉得帕洛尔的话有问题,毕竟在伟大的皇帝陛下回来后,他亲眼目睹过新恕瑞玛的辉煌。
在他看来,外面的恕瑞玛就像是已经腐烂的树枝,它存活下来的唯一作为就是给恕瑞玛抹黑。
如果可以,他也会一把扬了这些烂枝。
“但你能给大人什么呢?”阿莫尔说道。
帕洛尔对马车的方向鞠了一躬,抬手指了指部落方向,“两位大人好像对那位弓箭手很感兴趣。”
阿莫尔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内心又出现了一股莫名地悸动,“你找到了他的其他消息?”
“没有找到,没来得及,但是......”帕洛尔停顿了一下,“他找我问路时,我告诉过他,可以在这附近先等一等,因为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个伟大的存在降临,或许伟大的存在能知道。”
“你说的伟大存在是那位教徒告诉你们的‘主’么......”
“对,是那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帕洛尔道。
“你骗了那位弓箭手?”
“不,我没有骗他,因为当时的我也无比坚信真有那种存在能拯救我们。”帕洛尔低下头,在说这些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惭愧。
阿莫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悸动。
而后他稍微偏了一下脑袋,发现马车内并没有什么指令出来。
但这种安静,本就是一种态度。
走到帕洛尔的身边,阿莫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必要为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内疚,我们需要做的是把目光看向前方,用未来去弥补过去。”
“您说的是。”帕洛尔用了尊称。
他知道在任何一个群体里,想要混下去,首先得有一个正确的自我定位。
“但是你怎么去确定,那位弓箭手在发现部落被灭了后,还会回来呢?”阿莫尔问道。
“因为......”帕洛尔忽然笑了起来,“因为那位信徒许诺我们的是,当那位伟大的’主‘降临后,我们这些被严寒折磨的人将拥有永不熄灭的太阳......
所以我告诉了那位弓箭手,如果他在这里看见了’太阳‘,那么就意味着伟大的存在降临了。
您说......”
帕洛尔指了指部落的方向,“这个,像不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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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有没有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