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闻言乃传郦生进见。郦生闻命入内,却见沛公高坐床上张开两足,一边一个女子正在替他洗足,见了郦生安然不动。郦生走近长揖说道:“足下欲助秦攻各国,还是欲率各国破秦乎?”沛公骂道:“竖儒!天下苦秦已久,故各国并力攻秦,何言助秦攻各国乎?”郦生道:“既欲聚合义兵共灭无道之秦,见了长者不宜如此倨傲。”沛公闻言急命罢洗,起立整衣延请郦生上坐。
郦生便说战国时“合纵连横”之事。沛公闻言欢喜并留他吃饭,且问以进取之计。郦生道:“足下率领乌合之众不满万人,便欲直入强秦,真是如入虎口!今欲建立大功,不如暂驻陈留。陈留为四通八达之地,据天下之要冲,城坚易守,积谷甚多。臣素与其县令相识,请往说之,使其来降。彼若不听,足下引兵攻之,臣为内应。既得陈留,据其城而食其粟,招集四方之兵。兵势既盛,乃可横行天下矣!”沛公从其计,遂使郦生往说陈留县令。
郦生夜至陈留,见县令说道:“方今秦为无道,天下反叛,足下能顺人心可成大功。若一意坚守危城祸不远矣!”陈留县令惊道:“秦法甚重,妄言者皆遭族诛。先生如此见教,吾实不敢从命,幸勿再言。”郦生见说他不动,便与谈论他事。
县令便留郦生同宿。郦生到得夜半,乘县令睡熟,就床上杀死,割下首级用物包好,持在手中,悄悄走出县署,逾城而去。
直至军中见了沛公,备述其事。
次日沛公引兵到陈留城下,用长竿挑取县令首级与城上人说道:“汝县令之头已被吾取得,汝辈速降可免一死。若后降者当先斩之。”城上人见县令已死,大众无主,遂开城出降。沛公据了陈留,四出招兵,得万余人,乃封郦生为“广野君”
郦生有弟名商,颇有智勇,由郦生荐诸沛公,召为裨将,使他招募士卒,得四千人,沛公遂命他统带随同西进,围攻开封。数日未下,蓦闻秦将杨熊前来救应,沛公索性麾兵撤围,竟去截击杨熊。行至白马城旁,正值杨熊到来,沛公引兵冲杀过去。杨熊未及防备,慌忙退军,前队兵马已伤亡多人,及退至曲遇偏东,地势平旷,杨熊就地布阵准备交战。沛公引兵进击,两阵对圆各不相让。正杀得难解难分,忽有一支生力军赶到,竟向杨熊阵内横击过去,杨熊军被前后截断自然溃乱,再经沛公乘势驱杀,哪里还能支持?杨熊夺路奔走逃入荥阳,手下各军伤失殆尽。二世闻之,遣使者将杨熊斩首示众。
沛公此次交兵,幸亏有人夹攻杨熊有此大捷。正要派员道谢,来将已到面前滚鞍下马,向沛公低头便拜。沛公也下马答礼,扶起一瞧乃是韩司徒张良。故人重聚喜气洋洋,当即择地安营共叙契阔。
原来张良自从辞别沛公,领兵千余人随韩王韩成往取韩地,方才得了数城,却被秦兵来攻。张良兵少不能拒守,又为秦兵夺去,张良只得在颍川一带往来为游兵。此次遇见沛公,张良遂从沛公往攻南阳。南阳郡守率兵迎战,大败,逃入宛城固守。
沛公急欲入关,路经宛城弃之不取,引兵西行,已过宛城数十里,张良忙谏沛公道:“公急于入关,但前途关隘甚多秦兵尚众,假使前有关隘,后有宛城,我兵欲进不能欲退不得,此危道也!故宛城不可不取。”沛公依言,便乘其不备回兵攻之。
南阳郡守昨日望见沛公兵队过城西去,心中正在暗喜,以为可保无事。谁知次早有人来报敌兵攻城。郡守急登城楼一看,只见敌兵势如潮涌旌旗一新,也不知从何处来,不由大惊失色!
回到署内心想:“城中一无防备,如何抵敌?不如早寻一死,免遭敌人之手。”想毕拔起佩刀便欲自刎。
舍人陈恢连忙止住道:“足下若肯归降,臣愿往说沛公,保全足下爵位。若沛公不听,再死未晚。”郡守依言,陈恢便出城来见沛公说道:“臣闻楚王有约,先入关者得称王关中。今足下若驻兵攻城,城坚难破,部下士卒必多死伤;若弃城引兵西进,则宛城必出兵追击。为今之计,足下不如招其郡守来降,与之立约封以高爵,即收其兵队使他守城,再一路西行,秦地各城闻此消息,必争先开门迎接大兵。足下不损一卒不折一矢,长驱直进毫无阻碍,岂不妙哉?”
沛公依了陈恢之言,遂许南阳郡守投降,封为殷侯。以陈恢为千户。沛公既得宛城引兵西行,所过城邑果然望风归服。沛公又下令兵士沿途不得掳掠,秦民皆喜。行至武关有兵拒守,沛公引兵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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