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愤怒，好像是最大的信仰受到了挑衅，它不讲究人类的恩怨情仇，但它讲究秩序。

玉无涯平静的看着它，淡淡道：“那是你的秩序，不是我的秩序。”

意思很简单。

你不吃我这一套，我也不吃你那一套！

只有强大才是真理。

“好！好！好！！”

玄黄光团剧烈的翻滚，却无可奈何，因为它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这个人。

所以，它只能继续等了。

等下一个人进来，那个人，也许会带它出去，反正它身处旧日世界，永恒不朽。

玉无涯看着那翻滚的玄黄光团，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可以考虑认我为主，我就带你出去。”

“不可能！”

玄黄光团嘶吼一声，说道：“我是天道，天道无情却有序，我是至高无上的公正，绝不偏袒任何人！”

“如果我有了主人，那我就不再是我了，这样的天道，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玉无涯听完，沉默了。

他突然有点佩服它了，但是他知道，它的这份偏执，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许久，他叹息道：“世间万物，存在就是道理，但是如今苍茫三千界……早已不再诞生天道。”

哗！

那玄黄光团陡然凝固了。

这一刻，时光好像静止了，天地间风停了，一切都不再变化，因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愣住了。

许久，它恢复过来，声音变得低沉而颤抖：“你说什么……如今的世界，早已无天道……这……怎么会……”

它能够理解这个意思。

而这对它来说，是最残酷的。

因为这意味着，它存在的意义被否定了，这个世界，不需要它了！

玉无涯想了想，继续说道。

“正如你之前所说，众生意志，从来都不统一，凡人快快乐乐一百年，依旧满足，修炼者活了无数年，依旧不满足。”

“谁又能代表众生呢？”

“而你从来不偏袒谁，弱者该被强者压迫的，还是会被压迫，强者该陨落的，还是会陨落。”

“既然你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影响，那么有你和没有你，差别又在哪里呢？”

“虽然我不知道你曾经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但是如今这个世界，真的不需要你了……”

那玄黄光团剧烈的沸腾了几下，然后渐渐的黯淡下来，越来越稀薄，似乎要散去。

就好像是一个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生命气息在迅速衰弱。

玉无涯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说道：“也许，你可以考虑认我为主，不再将自己当作天道，就当自己是一个生灵，我依旧可以让你统治一界，甚至很多大世界。”

“不了……”

玄黄光团里传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凉：“天道就是天道，我不可能化作生灵，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了，那就……无我吧……”

轰隆！！

这片天地下起了血雨，天花乱坠，大地腾起无数的光点，好像是在送行，又好像是在祭奠。

天道，去也。

天空中，那团玄黄光团越来越虚幻，然后崩溃成无数的金色光点，朝着玉无涯洒落下来。

有声音温和得声音回荡开来。

“局外人，我本不该有生灵的情感，但是在消逝之际，就当我……做了一次生灵吧。”

“不管怎样，你终究帮过我，所以，我将我全部的天道感悟送给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感觉这样……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