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这里不是真正的目的,但夏德还是问了些问题。男爵和男爵夫人都是正常的普通人,来之前的马车上梅根笑着说的“老管家可能会有问题”的猜想也没有成真,那真的只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人。
至于男爵家的长子更是彬彬有礼,几乎达到了外乡人在这个世界见过的贵族青年所能达到的礼仪最高水平——这很有可能是教堂的场景让他发挥的这么好。
本以为费舍尔一家真的只是被牵累进来,但当夏德和梅根走入了一家人中的小女儿伊纳·费舍尔的房间以后,夏德便明白了预言家协会的顶级占卜家们果然不是空有虚名。
教会提供的房间当然不会有三室一厅,简单的房间进门后是客厅,除此之外还有用帘子隔开的床铺和一个非常小的单独盥洗室。
今年十七岁的姑娘背对着房门正在窗口的月光下画着油画,夏德一开始很好奇教会的隔离审查待遇居然还会照顾精神需求,但当他看到那姑娘画板上正在上色的“海礁旁的美人鱼”时,当即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美人鱼”在这个世界绝对不是禁忌,但外乡人自己每次遇到的“美人鱼”都绝对不是指向真正的美人鱼。而这一次,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两位晚上好。英俊的先生,那位女士让我告诉您,请尽快行动。”
背对着门口的姑娘语气很是轻快,听到她的话梅根有些意外,然后便看到夏德伸手向后冲她摆手,于是智慧的大魔女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什么尽快行动?”
夏德于是皱眉问道。
“当然是帮她收债的事情,那位女士在月湾帮了您,您在夏季时答应帮她找班纳特收债,如今整个秋天都过去了,事情却还没有完成,所以那位女士想让我帮她催促一下。”
端着调色板的姑娘转过身,她的个头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相貌在非魔女的普通人中也算是漂亮。费舍尔家族都有着褐色的头发,这姑娘也是一样:
“那位女士很确定您已经找对了对象,所以请您尽快了结这件事。她说您在爱情湖的事情后,一直都不去月湾见她,所以如果您收债的行动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帮忙。”
“你?你和月湾的达尔马宁伯爵夫人一样,也是它的使者?”
目前那条“美人鱼”就在月湾西北方位于海崖上的达尔马宁伯爵宅邸的下方,夏德夏天时多次拜访过那里。“欲望”不是神明,所以它的追随者也不能称为信徒,按照它自己的说法,它只会在合适的时候帮助那些用合适方法见到它的人。
所以夏德更喜欢用“欲望使者”称呼这类与它合作的人。
而端着调色板的贵族小姐则像是根本不担心这里是教堂一样:
“我还没有那么荣幸,可以与那位伯爵夫人并列。但维斯塔林地区域内,的确有不少愿意为那位女士服务的人。”
夏德没想到“欲望”的触角已经在本地蔓延的这么深,几周前的爱情湖事件中虽然出现了几位受到引诱的年轻人,但他当时以为那都是古代遗留的与爱情湖有关的物品导致的:
“所以琳达·班纳特用爱情湖水给那个死徒下药的事情,不会是你们在幕后操纵的吧?”
漂亮的贵族小姐笑着不回答:
“我们的成员数量并不多,力量当然也没有您身边的那些女士们强,但为您提供一些世俗的便利还是可以的。”
她面对着夏德,将自己的手伸向了自己胸口。明明只是普通人,但此刻她的指尖却如同锋利的匕首一样,直接将上衣从领口位置沿着中线割开。甚至不仅是上衣,包括上衣里面的衣物也是一样。
梅根努力忍着自己的怒气,夏德则再次确认对方的确是那条美人鱼的使者。
不过伊纳·费舍尔并非想要在这里yin诱夏德,割开了自己的衣物后,她大方的展示自己的shen材以及胸口的挂坠。
这挂坠非常有趣,因为坠饰并非是宝石或者贵金属,而是木头材质的徽章。它看上去相当的有年代感,木头上厚重的包浆在讲述它度过的岁月。
“这挂坠上有门的标志,是我们家传承下来的首饰。那位女士说,摆脱它以后可以让我们一家从此与维斯塔林地的古怪事情撇清关系,而且您说不定也需要这个,请来拿吧。”
说着便继续大方的展示自己的/u,然后夏德身后的梅根猛地隔空一抓,挂坠直接扥断了链条飞到了梅根的手中。
魔女虽然依然一言不发,却用不善的目光警告那姑娘。挂坠被塞给了夏德,夏德也确认这果然又是一个树洞。这是他得到的第七个树洞,而且和被摧毁的棺椁和被锁住的木板不同,这树洞显然是可以使用的。
当然,这也是他接触的体积最小的树洞。夏德其实一直很好奇,一棵树这么大,如果被加工成不同的门扉,那么到底哪一扇能够发挥树洞的作用。
贵族小姐无视了梅根的敌意,只是看上去有些惋惜不是夏德动手来拿:
“那位女士还让我将一根箭交给您,可惜我并不知晓所谓的箭是什么。如果您需要,可以自行去我的家中翻找。当然,我并不介意您从我的闺房中带走任何东西。”
“但我介意。”
夏德直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