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氏偷鸡蛋(2 / 2)

周边村镇的人都知道,凡是有生计的人,都不愿得罪卓家,更不愿与卓家结交。五年前,给卓家做长工的人,一宿之间死了二十几个,官府如吃了哑药,不闻不问,卓家虽然给了丰厚的抚恤金,但谁不到生死关头谁愿意拿命去赌呢。

海氏做完饭,招呼着各房吃饭,寻摸回到自己屋里,偷偷将一个滚热的鸡蛋塞到兰芽手里,眼睛贼亮,趴到女儿耳边道:“好闺女,别寻短见了啊,昨天大芦花偷偷下了俩蛋,我藏起来一个,你奶竟然没发现,刚刚做饭的时候偷偷煮了,一会儿,你到茅房里偷偷吃了,蛋皮儿埋到粪坑里,要不然,你奶该闻到味儿、看到皮儿了。”

摸着被塞到手里热乎乎的鸡蛋,鱼小白头一次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

将蛋塞回到海氏手里道:“娘,你还在奶大林呢,没有营养不行。”

海氏慌张的看了看四周,生怕张氏推门而入,忙又塞回到女儿怀里,又用手紧了紧兰芽的衣裳,手都有些颤抖了,兰芽没有再推回去,珍而又珍的将鸡蛋捂在怀里。

为母则强,这也许是海氏唯一一次杵逆张氏,也是第一次“偷”东西,虽然,草,是她的女儿割的;鸡,是她喂的;蛋,是她收的。

因天气已经暖和,一家二十几口人都会在院子里吃饭,老两口、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再加上大房两个孙子,二房一个孙子十口人团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剩下的三个儿媳妇,加上大房一个孙女,二房两个孙女,三房四个孙女,加上抱在怀里的大林,十一口人团站在一张“桌子”周围吃饭。

她们用的“桌子”不能称之为桌子,只是几张破板子临时支起的畸形的支架,支平了,上面摆上碗筷,就可以站着四周,迅速的吃完。

这是明显的两个等级,也彰显了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分界,男人,在这个家里,绝对是天,虽然张氏对几个男人张嘴就骂,却丝毫改变不了男人在她心目中如天的地位。

伙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天天相撞,永远的杂面窝头,一碗似乎只加盐的水煮野菜。

杂面窝头每人一个,个头儿却是大中小三等,最大的给男人,中个儿的给女人和半大小子,小个头的给女孩子。

杂面窝头也不是寻常想像的那种白色或金黄色,而是黑不溜秋,看着就没有食欲的那种。

水煮野菜完全符合现代“养生”标准,无油少盐,绿油油的小野菜嫩芽,是什么品种,兰芽却是完全不认得……

在现代时,鱼小白虽然出生在小县城里的普通工人家庭,爷爷奶奶是农村地道农民,她却是被祖辈、父辈捧在手心儿里的掌上明珠。

虽未达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大学才开始学习自理,毕业就扎根林氏集团打拼,一干就是六七年。

林氏集团的产业涉及很广,说得笼统一点儿,就是赚女人的钱,服装、箱包,卫生洗洁、护理用品等等,唯独没有农业这一块,到了这里,鱼小白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不对,应该是从负数开始。因为,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远远低于男人的地位,完全的男人的附属品。

于家的三个儿媳妇也不例外,明显就是生孩子和侍候男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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