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已经扯住了怒气干云的阿泰,喝道:“发什么疯,若是萧家的人,会为了一壶酒争来夺去的?”
殷如泰也清醒了过来,貌似自己是过于冲动了,轻咳了两声掩拭尴尬道:“本少爷的人缘很好,除了萧家,哪还有什么仇人!”
卓六翻了一下白眼,将双手束到一块儿道:“表少爷这么快就忘了‘我抓我’的‘猴子’了?”
殷如泰登时心如碎片,讷讷道:“是小尼姑给你出的主意?没有萧然的允许,你竟然下山了?”
卓六手忙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辩解道:“表少爷明查,俺可不敢私自下山,是猴子,不,是小尼姑上山来了,好像是和家里闹别扭了,脸蛋都被打肿了,现在在洄流塘住。别看小尼姑人不咋地,做的烤鸭可好吃了,卓二那小子被我馋的自己也烤了,却远没有小尼姑烤的好吃。还有这烤鸭蛋,只剩下这一个,本来准备下酒喝的,现在孝敬表少爷了。”
狗腿的从怀里掏出一颗泥蛋,递给了殷如泰,阿泰惊奇的接过这个黄不拉叽的泥胚蛋,奇异的往桌上一磕,黄泥土块苏苏掉落,再将蛋壳敲碎,一股奇香喷薄而出。
馋得殷如泰加快了剥蛋的速度,一块大蛋壳剥落,一只小动物毛儒的脑袋立时呈现在眼前,吓得阿泰登时松了手,蛋砸到了地上,蛋壳破碎,一只湿漉漉的毛球脑袋、半截浑蛋的小鸭子完整的露了出来,头上还冒着热蒸气。
阿泰气得大叫道:“卓六,你这个浑蛋,怎么是个被孵的坏蛋!!!”
卓六吓得拧身就跑,边跑边喊道:“少爷,我真不知道,其他四颗都好好的。”只是动作还是慢了几秒,被殷如泰一个茶盏扔到了屁股上,热水烫得屁股嘶的一声,卓六哪敢停留,一瘸一拐的跑出了院子。
殷如泰歇斯底里的大吼叫:“小尼姑,此仇不报,本少爷就不姓殷!!!”
卓萧然不敢笑出声来,憋得两颊通红,胸口一起一伏。
殷如泰阴沉着脸道:“姓卓的,你和小尼姑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我和你提萧玉的事儿,你憋着坏,成心让她来气我?”
卓萧然终于吐出了胸口的一口浊气,无辜道:“又没人逼着你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时候变成苦水了吧?”
“卓萧然……”
……
兰芽伸了伸懒腰,做了做伸展运动,从炕上起来,从窗格偷偷看向外面,见一切如常,没有什么猛兽,这才推了门出来。
一只猴子欢快的从树上窜了下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小猴子,对着兰芽欢快的吱吱叫着。
屋顶上,站着一只骄傲的海东青,见兰芽出来,在头顶盘旋;
鼠小白从怀里窜了出来,海东青飞旋而下,吓得鼠小白向兰芽身上窜,海东青就停留在兰芽的头发上,等着鼠小白出来,随时攻击。
兰芽正无语的翻着白眼,只见一只白额虎从房后窜出,直扑兰芽,兰芽一个疾退,一声鹰鸣,海东青飞身扑上,直抓白虎后背,皮毛抓得一个起落。
兰芽眼色一眯?,一声冷哼,吸紧鼻子嗅了嗅,又吱吱叫了几声,猴小白自房顶飞身而下,直接骑到了老虎身上,又是抓又是挠。
老虎被弄的一矮身,只见鼠小白又窜过了老虎皮毛里,一顿抓咬,只听一声惨叫,不等第二声出来,兰芽已经欺上前来,拳头如小钵般的一顿捶打,惨叫连连。
一道白影出现,“雷霆”狼小白现身,见场中场景,竟懒洋洋的趴在房前,晒起了阳光。
少年闲适的从林中出来,亦坐在“雷霆”身边的一座石台上,笑道:“想找人家报仇雪恨吧,结果被人家修理,啧啧,这报仇天下第一人,非殷如泰莫数。”
既然对方承认了,兰芽也不好“修理”得太惨重,一抄手,将一块带着虎头皮的虎皮毛扯了下来,露出下面殷如泰委屈的脸,少年正蜷在地上,用双臂护着头,好不可怜,抬起头来,脸上被鼠小白踩得无数个泥点子,甚是滑稽。
从地上站起来,恢复无比傲娇的脸色道:“小尼姑,你好缺德,给我一个长脑袋的坏蛋吃。”
兰芽眼睛眯成了月芽,向房后的林中喊道:“出来吧,六子哥。”
卓六和卓二一起从树上跃了下来,卓六目光闪烁,不敢看兰芽的眼睛,卓二则目光深遂,看不分明。
兰芽又好笑对殷如泰道:“我又不是那些上赶着别有用心的小丫环、小姐,干嘛溜须殷大少爷?我何时送过你鸭蛋吃?还是个坏蛋?人有坏蛋、浑蛋之分,蛋可没有坏蛋、混蛋之分,都好吃着呢!”
一吹口哨,不一会儿,猴小白拿回来四颗鸭蛋,连最弱小的鼠小白都滚回来一只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