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付良衡正在门口上车,准备离开。兰芽不想正面与他交谈,便躲在了墙后。
只听得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嗲声嗲气道:“这不是付公子吗?怎么着急走了?”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于家村,兰芽会误以为自己闯入了青楼,而且,这个声音来源非是旁人,还是她的挂名小姑于采荷。
付良衡量眉头一皱,见是一个衣着华丽、长相美貌的女子,眼色一缓,喃喃道:“不知小姐如何称呼,怎么识得在下?”
于采荷在于家,如同小姐一般的存在,吃得好,住得好,本来长得就好,现在又是特意打扮的,自己七分颜色成了十分颜色,煞是好看。
付良衡不由看得痴了,低喃一句道:“佳人倩笑兮,吾心之所往。”
兰芽摇了摇头,臭鱼对烂虾,她无力吐槽,更无心去管。
不想撞见二人,便再次退回了刘家,在门廊处,一下子碰到了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怒道:“哪家的粗鄙农女,瞎闯乱撞什么?”
兰芽一皱眉,抬眼看着满廊满窗的喜色,大红的颜色刺得眼睛睁不开,心中一阵恍然,道歉道:“实在抱歉,误闯了洞房,我是刘家的邻居,不经常来刘家,找茅房没有找到。”
小丫鬟不由一阵好笑,刘家左右不过三进的院子,格局甚是简单,这样也能迷路,只能说明这个农女的孤陋寡闻。
不屑的一撇嘴道:“今日是小姐大喜的日子,你道歉就可以离开了。”
兰芽耸了耸肩,无语的看了一眼洞房门,转身想要离开。
屋内却传来了一个温婉的声音道:“小玉,让于小姐进来。”
兰芽蓦然一惊,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姓于,当真是匪夷所思。
小丫鬟将兰芽让进了洞房,又从外面将房门关上,把着风。
林玉娘伸手将盖头掀了开来,满面涂得如同土豆掉进了面粉堆里,上面大红的唇脂鲜红鲜红的,有种岛国艺妓的即视感,整个眉眼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连乡亲们盛传的胎迹也掩盖的无影无踪,只能看出身材很是高壮,应该比刘清石还要高,还要壮,比兰芽更是高出两个头不止,像是大人与孩童的差距。头发又黑又顺,油光可鉴。
林玉娘神情探纠的看着于兰芽,许是未料到兰芽竟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眼睛又错愕的一闪神。
兰芽心中警钟长鸣,表面客气的一施礼道:“林小姐,不,应该改口叫刘少夫人,实在抱歉,冲撞了您这个新娘子,新郎未到,您实在不该掀了盖头。”
林玉娘浅笑着迈步走向兰芽,审视了兰芽半天,才喃喃道:“我,听说过你。”
兰芽回道:“我,也听说过你。”
答完之后,兰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像是情敌见面谈判的味道?
林玉娘从上到下的看着兰芽,淡然的道:“我只是好奇,让刘郎念念不忘的女子,纠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这个诡异的话题,兰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林玉娘拉起兰芽的手,兰芽强忍住要缩回的小手,任由林玉娘牵着坐到了凳子上,接着说道:“我打听过你,为了刘郎,上吊自尽、剔度出家、沦为商女,甚至为了刘郎,出重金修复祠堂、兴办学堂,这种深情厚意,我林玉娘也自叹弗如,为了子嗣,我虽不能将正室之位让你,待你及笄之日?,我可让刘郎纳你为妾,待生下儿子之后,可提为平妻。”
兰芽的手心登时冒了汗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新婚之日,和另一个女子研究着给丈夫纳妾,还有比这更玄幻的吗?
兰芽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灵台登时清醒,忙站起身来,解释道:“刘少夫人,我想您是误会了,你说的那些事我都经历过,但都不是为了清石哥,真的,你可别胡思乱想。”
林玉娘神情楚楚道:“清石哥?难怪刘郎不让我叫他清石哥,原来你是这样称呼他的。”
兰芽有种脑细胞瞬间死绝的感觉,猛烈摆手道:“刘少夫人,你可别越想越窄了,我当真、的确、肯定与刘清石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我们只是邻居,邻居,如果你误会,我也可以以后不和刘清石联系。”
这个小三儿帽子扣得兰芽这叫一个窝火。
林玉娘从榻下拿出一只盒子,拿出里面的靴子道:“这也是误会吗?”
兰芽有种抽自己耳光的冲动,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神情凛冽的对林玉娘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刘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