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三郎似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向村中跑去,萧然示意,众人紧随其后。
男子一口气跑到了自己家里,?将院中的旱井摇撸摇了上来,打水的水筒上面,正坠着瑟瑟发抖的成兰子,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男子轻舒了一口气,对成兰子道:“兰子,我送你到镇上。”
成兰子一把抱住成三郎,大哭道:“三哥,大哥、二哥和四弟呢?我嫂子兰月呢?”
成三郎眼色如血道:“你大嫂身子胖,躲不到井里,我们哥四个护着她,与犹木墩的人战了几个时辰。我们几个都被擒了,大哥的腿废了,二哥的子孙根没了,四弟死了,兰月,兰月被那些野蛮人给生生祸祸死了。”
成兰子身侧的小石头两眼充血,贝齿紧咬,双拳紧握,怒喊道:“三叔,俺娘也是这样死的,俺要报仇,杀了那些坏人。”
成三郎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成三郎的余生,就是和犹木墩誓不两立。我的女人,我欺负可以,别人欺负绝不可以,上天入地我也要弄死他。”
成兰子一改泼辣的模样,柔弱的抓住成三郎的手道:“三哥,你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们去接了大哥、二哥,今后一起好好的生活,不行吗?”
成三郎苦笑道:“兰子,大哥和二哥是与我一起救兰月受害,一个今后成了瘫子,一个今后成了太监,我又怎能平静的去面对他们,如果不报此仇,我的胸口就憋闷得慌,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也许,这就是兰芽所说的担当。”
成三郎转过萧然面前道:“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兄弟三人的性命,以后有何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然傲娇的摇摇头道:“我只有一事相求,以后别再缠着小丫头。”
成三郎一抱拳道:“你放心,我成三郎再浑蛋,也不会碰我成家救命恩人的女人。”
萧然登时脸红到了耳根,讪讪道:“呃,有没有什么吃食,我们今晚在村里修整,明日转回镇上,你可以与我们一起回去,也会安全些。”
看着身体微弱的成兰子,成三郎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自家屋中,将伙房的大锅一掀,里面呈现了一个小包袱和五六袋子的粮食。
洪水还没有漫过锅沿,灶眼又被成三郎堵住了,里面的粮食竟干爽的很。
成三郎将小包袱递给了成兰子,向卓萧然招手,一个虎狼卫立即上前,轻松扛起了两袋子粮食,其余的仍扣在大灶里。
几人仍旧回了祠堂,拆了门框、梁柱,在祭台上,直接用祭祀的鼎煮了满满一鼎的粥,众虎狼卫喝了粥,上了药,直接在台上轮换着休息。
成三郎则将成四郎的尸体和兰月的尸体,背到隐处,付之一炬。
正烧着,只听一声尖叫,随即一阵哀哀的哭声,成三郎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看到的是两腿己残的成大郎躺在成兰子的怀中,脖颈处是一只破败的瓷碗片,大郎看着三郎,努力扯出一丝笑纹道:“我死了,你就可以安心报仇。”
清冷的月光,似一个先知者,冷眼旁观着万物生灵,没有怜悯,更没有慈悲的胸怀。
一队黑衣人悄然而至,雷霆耳朵支愣起来,眸中闪现着凛冽与杀戮。
隐身祠堂顶端的虎狼营一次性扫射,箭无虚发,十几名黑衣人登时倒地。身后一黑衣人,自身上掏出一只银色的网子,在空中卷动,箭矢被网搅着,纷纷跌落在地上。
卓二轻声对萧然道:“这些人对自己的武功路数毫不隐瞒,定是有绝对的把握将我们所有人留在这里,恐怕还有后招,少爷要小心了。”
萧然点了点头道:“这些人,一部分武功出自密宗派,能号令密宗派的,恐怕只有皇后的娘家罗家,这些人,必是太子之人。王安世在此,萧皇不可能派太子来,定是太子担心自己地位受王安世威胁,除了杀我,也会伺机刺杀王安世,即然他想坐实了罪名,不让王安世到场有点可惜了,给王安世发信号,让他来救援。”
卓二惊道:“少爷,引来王公子同时,只怕北萧王的军队也会被引来,会不会太过危险?”
萧然冷然道:“既然大家都是各怀鬼胎,不如让这鬼胎露出点模样来,好好在萧皇面前晒一晒,北萧王与太子勾结的罪名,太子刺杀王安世的罪名,都让它坐实了,萧皇头疼了,我自己轻松些。”
卓二不再言语,向空中发射求救信号。
萧然则冷漠的看着对峙的双方人手,随着求救信号腾空,双方立即一扑而上,杀声震天。
萧然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模糊的笑来,成大事者,必须有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王安世,你与我的心境定会相同,欲害太子,自己必须得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置自己于险要之地。
因山路险要,兰芽和卓大在水中拖行了半宿,在早晨赶至萧然所在地之时,虎狼营的侍卫尸体已经被推成了一堵高墙,外面的敌人却是源源不断袭来,一浪多似一浪。
兰芽怒火中烧的冲进来,对着还要组织人墙的卓二肚子就是一脚,骂道:“你主子轴,你也轴是不是,只知道防守不知道逃跑吗?”
(注:轴,倔强、拧的意思)
卓二一脸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腹部,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解。
卓六忙对卓二使了使眼神,对兰芽道:“于姑娘,少主受了重伤。”
兰芽急道:“人呢?”
卓六向祠堂内努了努嘴,兰芽和卓大一闪身进了祠堂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