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至祭天处,兰芽被架在木架之上,大红的绸衣,在这银妆素裹的寒冬,异样的醒目。
国师一阵摆弄过后,用燃了的火把点燃兰芽脚下的松木,一丛火龙瞬息在四周燃烧起来,吓得百姓们四散奔逃,直至退出十几丈开外。
国师亦吓得一怔,显然这也在他预料之外,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看,雪地上烧出的一圈黑焦色,是莲花的图案,观世音等仙人用的都是莲花台,在老百姓心中形成了一种莲花莫名的敬畏感。
人们还未来得及证实这一点,木架再度被国师点燃,丛丛的黑烟腾起,刺得人眼睛生疼,空中飞出无数只雄鹰来,口中衔着一口口的露水,向火堆中投来,若精卫填海,收效甚微,其心可鉴。
露水落在松木上,绽开血红的颜色,如树木泣血般,殷实的木头从中裂开,中间是空心的,无数的蛇从里面爬行出来,眼睛血红,四向横窜。
“神灵遭陷,天地蒙羞,天之不幸!民之不幸!国之不幸!归来兮!!!”?一阵殷实的内力之功自飘渺的空中传来,若天籁之音。
随着声音落下,地面一阵轰塌,红衣的身影坠入了深坑之中,消失不见。待国师命人挖开深坑,红衣女子己是面目全非,唯有从身上的饰物上依稀确定,这是兰芽无疑。
在女子的身下,挖出一块巨石,上书:七星蟒祸,碧凌下界,降妖除魔,镇国卫民。
于氏兰芽,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还是普民济世的仙子,并没有随着女子的离世而淹入尘嚣,反而越来越被传讼开来,给人们心中留下了惊鸿的一瞬,传奇的一生。
每有灾祸之事,人们总会想起那个碧凌仙子来,偷偷祈祷仙子归来,普济众生......
四年后,秦国来犯,边疆告急,十八岁的卓萧然主动请缨参战,延迟就蕃期限和婚期,立志由一名小小的士卒做起,誓与秦国决以死战,保卫萧国疆土,此事意外得到了太子、北萧王和王安世的大力支持,就连萧皇也点头应允,虽未让萧然就番成王,却同意恢复萧然世子爷身份,几股势力的政见达到了空前的统一。
一只飞鸽飞至王府上空,直接向渊思阁俯冲而下,距离院落还有几十丈距离时,斜刺里一只飞鹰扑至,尖利的爪子直接抓住了鸽子的脖颈,鸽子只扑腾了两下,便没了气息,被飞鹰抓着飞到了隔壁的鱼翔院,洋洋自得的落入正房的窗口。
一只如藕的玉臂伸出来,将鸽子的尸体扔给了身旁一个带着面具的丑奴,丑奴恭敬的接过来,粗糙的满是伤痕的手,让人看着惊悚,手法却甚是灵活,只三两下便将鸽子收拾干净,用荷叶包了包,扔进了碳盆里,不一会儿香气便四溢了。
藕臂的主人抬起眼睑,打开信鸽上的信签,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如龙在渊,隐而坚韧,上书:孟怀被吾所胁,尚不敢造次,勿念,她,可安好?
少女将信签揉了一团,又觉不妥,抚平了发皱的纸团,用碳条在上面勾勒道:碧凌已经被自己丑哭了。
将信签拴在了海东青爪子上,吹了一声口哨。
海东青飞回至渊思阁,渊思阁的一扇窗子打开,让海东青飞进来,解下了信签,英俊的青年很无奈道:“我这院落的名字当真要改了,这哪里是‘渊思阁’,分明是‘冤死哥’,又一只训了半年的信鸽就这样进了鱼腹,让你主子给我留半只,别吃独食儿。”
王安世不仅无奈,还很生气,自己现在怎么着也受宠的当朝重臣,如今却沦为了传话筒。
一个总是在落款处写上那句“她,可安好?”
另一个总是如土匪般打截自己的信件,大言不惭的在上面批注,就连自己送信的鸽子都成了她腹中的美餐,自己却怒不得,唯一的出气方法就是夺回半只烧鸽子吃,不让她太得意。
现在的她,可是王家的鱼大总管,掌管着王家所有的生意,每赚十文钱,就有两文钱归她所有,自己还要处处看她的脸色。
这个地位,果然逆转的如此之快,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叫做什么----货币为王,得货币者得天下?
不过,在她的努力下,王家生意迅速铺开,不仅渗透进萧国每个角落,就连犹里三部、周国、齐国,甚至秦国,都是有生意往来,无论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成了赚钱的工具。
就如这秦国,与她生意往来的竟然有象农,她用萧国的瓷器换回犹里的牛肉和牛奶,制成肉干和奶片,换取象农的象粪,用象粪做成了五颜六色的纸,又换回齐国的海菜,制成了片状的大张干叶,做成什么寿司的食物,回销至萧国......
这只是一个生意的闭合圈,鱼管家的生意,不仅仅是这几项。
鱼管家,全称叫鱼白,在王家混得风生水起,叱刹风云,吾行吾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