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白一皱眉头,脸色如水道:“帮什么忙?也要到坊里做工吗?”
兰香窥了鱼白不悦的神情,愧疚的低下头,嘴唇轻咬,小声回道:“不是,是有人向秀秀提亲,奶奶同意了,刘姨娘却要十两银子的聘礼,秀秀想嫁那人,想偷偷借了银子给那人。”
鱼白轻眯了眼,问道:“娘子答应了?”
兰香瑟缩的抬头,看了相公一眼,忙摇了摇头道:“没有,相公没答应,我怎敢自做主张?”
鱼白见兰香误会自己嗔责于她,放缓了语气道:“娘子,这银子不能借,有哪个男子愿意受女人的恩惠,反过来下聘礼的?以后夫妻关系定会不睦。向秀秀提亲的是做什么的,十两银子没办法筹到吗?”
兰朵嘟着嘴插话道:“那男人就是个怪人,说话咬文嚼字的,脑子特别轴,因这当年没少挨三姐揍,还是个秀才,秀才像他一样穷的还真是少见。”
莫不是鱼棠?这个久违的人,乍一听到他的消息,鱼白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欢喜,当年他与秀秀就互生了情愫,兜兜转转,竟然又扯到了一起,秀秀本是个内向的女子,大着胆子借银子也是嫁鱼棠心切吧。
听兰朵夸夸其谈,讲起当年鱼棠之事,欢声过后,兰香与兰朵同时静寂下来,活泼的兰朵鲜见的如老人般的哀声叹气;兰香更是别过脸去,侧颜显见的白,弯卷的眼睫毛上,挂着如露的泪珠,在眼睫上轻轻颤颤,强忍着没有掉落下来,鱼白知道,这两姐妹可能是同时想起来她们的三妹,思念如潮。
鱼白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静寂,安慰的拉住的兰香的手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美事一桩,只是帮人不能如此来帮,那鱼棠既然游历天下编撰了地理志,明日我让丑奴用二十两银子买下两本来,他成亲便有银子了。”
兰香满脸喜色的扬起脸,见鱼白正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羞红着脸低下头,那轻颤的泪珠似珍珠般终于落了下来。鱼白忙抽出纸巾,小心的擦试着。
兰香娇柔的抿紧下唇,?心中百感交集,也许,如娘亲所说,自己主动一些,让相公心系自己多一些,再生下个一儿半女,自己这一辈子便有了依靠了,想着想着,脸更加红得如同渗了血般。
鱼白和兰朵哪里知道兰香的想法,如果知道了,估计鱼白第一个会吐血而亡。
车马直接回了王氏府邸,回到白鹭阁,听闻来了客人,鱼白心中这个气啊,府里有那么多的宴客之地,偏偏到自己的白鹭阁凑什么热闹,毫不客气的领着兰香和兰朵,直接回了白鹭阁,面色多有不娱之色。
阁中,两个男子正在下棋,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沉吟的看着二人下棋。
王安世总是一幅宠辱不惊的模样,那恬淡的模样,让外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心中无俗尘的世外高人,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实则是一个不择手段、野心勃勃的政治枭雄。
萧然敛了身上的阴凉之气,云淡风清,不染岁月,让人忍不住想要携子之手,一起闲看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
萧然微笑的放下棋子,?笑道:“安世,今日,你输了。”
王安世心情怏怏的放下棋子,抬眼看到气冲冲回来的鱼白,笑道:“鱼管家,明日起程回洛城,请问,货物准备好了吗?要不然今夜宿......”
萧然登时脸色一黑,指着棋盘道:“你输了......”
安世话锋随之一转,看向兰香,隐讳的一笑道:“是,是王某太不体恤下属了,管家还未洞房花烛,今夜便宿在倚兰阁于姑娘房中吧。”
兰香脸色红得如同娇艳的樱桃,鱼白气得脸色绿得如同红樱桃旁的绿叶。
一侧陌生的男子闻言看向几人,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指着鱼白笑道:“原来,你就是小神......”
萧然与安世同时重重咳了一声,男子话锋一转,尴尬的抚了抚额,转而肃然道:“原来你就是鱼大总管啊,本人姓殷,目前在南萧边关任调粮官.....”说完,眼睛己不由自主的瞟向兰香,殷如泰变化大,兰香却依稀有着当年的影子,只是相较过去的恬静,又多了一丝丝的瑟缩,殷如泰不禁心疼了一下。
“殷如泰?!”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鱼白才在依稀的模样里看到了旧日的痕迹,没想到,当年那个小胖墩和逗逼少年,竟然变得有些帅气和淡定了,只是,那看向兰香柔情似水、欲言又止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听到名字之后,兰香脸色变得几分苍白,当年,阿泰还是公鸭嗓变声期的少年时,二人有过一段情,少年还曾信誓旦旦说要迎娶自己,只是三妹出事之后,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少年也再不复相见,一别经年,男子二十有一,声音若磁,应该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吧。
鱼白狠狠瞪了一眼殷如泰,语气不善道:“怎么,见到鱼某如花似玉的俏夫人,眼睛都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