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吓得又一哆嗦,连忙悉悉索索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50的,拍在王多福手上,而后就收起摊子走人了。
那麻溜利索劲儿根本不像是一个目盲老人。
王多福愣在原地,为对方这一连串迷惑行为感到困惑不已。
“放长线钓大鱼?可这明明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啊!”
王多福摇了摇头没再多想,拿上那50元钱,顺着公园侧门就溜了进去。
公园的景色很美,但奈何他贫瘠的语文基础知识形容不出那种美感。
只能在心中狂吼,“卧槽,牛逼,666!”
视线巡游之间,忽然看见一个在左前方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曼妙的背影。
她穿着一件素洁的淡蓝色长裙,偶尔露出的修长脖颈,就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般高傲迷人,一头乌亮的青丝柔顺的披在身后,在夕阳下映射出健康的光泽。
回头杀?
王多福带着三分好奇、三分萌动以及四分佯装的漫不经心,吹着口哨,向“背影”正面踱去。
可能是感受到身后的异动,那“背影”向身后望去。
惊鸿一瞥间,是一张绝世的容颜。
少女本就生的柔美,加上“恰是那一回头的温柔”,简直就像是那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瞬间就成功激起了男人心底里最深层的保护欲。
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细心地安抚。
此时两人之间仅有半米的距离,一个神态猥琐,一个惊慌失措,俨然就像是诱拐无知少女的古怪大叔,好在公园人少,否则早就跳出来18个大汉,将王多福五花大绑,给扭送派出所了。
本想说句俏皮话,缓解此间尴尬的气氛,但王多福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喂,把你的微信号给我!”
小姑娘先是一愣,继而望着一脸“凶相”的王多福,都快吓哭了,连忙颤颤巍巍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王多福一边手忙脚乱的添加对方微信,一边忙里偷闲的偷瞄着姑娘的手腕。
“好细呦!”
他在心中赞叹道。
小姑娘瞥了一眼对方那股子“放荡不羁”的眼神,顿时吓得她闪电般的缩回了手,惊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她是有些误会了,王多福这个人呢,呃,你可以说他猥琐,也可以说他龌龊,但他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有着不良嗜好的变态。
相反,在那副猥琐面具之下,他一直是一位自诩为正义的“绅士”。
就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像“变态”,实际上连女孩子腰都不敢碰的“绅士”。
就是那种肯为保护陌生的女孩儿,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真正的“绅士”。
其实这年头,像王多福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
可甭管他王多福究竟是不是被冠以“变态”之名的“绅士”,总之在人家女孩儿眼里,他现在不但挫爆了,而且还很吓人。
但天地可鉴,长这么大,一见面就问人家要微信号码,他王多福还真是第一次。
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总之刚见到对方,他就有一股子欺负她的冲动,不自觉的就霸道起来了。
见对方用一种惊惧的眼神望着自己,王多福也不由自主的稍稍收敛了情绪道,用缓和的语气道,“你叫什么名字?微信上只有一个‘小白’?”
小姑娘看也不敢看他,只能细若蚊蝇的说道:“姜,姜小白。”
“江小白?你家是卖白酒的?”
“小白”回头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但看到他那双眼睛,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顿时气焰全无,只能委屈道:
“不是那个‘江’,我姓的那个‘姜’,是生姜的‘姜’。”
王多福瞬间了然,想着也不能总这样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看,都快把人家吓哭了,于是顺手把手机还给她,粲然一笑道:
“你好姜小白,相逢即是缘,我叫王多福,多福多寿的那个‘多福’,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说罢他晃了晃手机,“以后常联系!”而后便自以为潇洒的走开了。
这样反倒是把坐在长椅上的姜小白弄的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我刚刚这是被搭讪了?”
好半天才长呼出一口气,低头摩挲着手机,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话说,王多福其实不是不想再聊两句,实在是他不得不走,以他这种衰人衰命,回去的路上,还指不定公共汽车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只是望着微信中那已被他置顶的对话框,还是忍不住偷偷勾起了嘴角。
“怎么肥四?这是要桃花运啊这是!以前村东头那算命的老瞎子总说我‘一遇桃花,否极泰来’,难道真的是要逆天改运的节奏?再顺便终究一下我26年单身狗的悲苦生活?”
王多福此时的心情极为畅快,他迈开步伐,如同撒欢的野狗般的三步两跳的往回走着。
抬头望向天空时,正好看到飞机在天空中拉出了一道白线。
湖滨公园紧邻市郊,一个大型机场就在附近。
王多福不管不顾的冲着那不是“流星”的“流星”许愿道:
“菩萨上帝老天爷呀,祝我恋爱成功,逆天改运,恋爱成功逆天改运……”
他一共叨叨了三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公园侧门走去。
罡风呼啸间。
忽有一道巨大的冰凌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王多福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鲜血就先涌了出来。
血水顺着冰凌流淌,蜿蜒成一汪赤红的小溪。
王多福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胸有些闷,身体有些冷,但似乎并不怎么疼。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起了村东头老瞎子的那个预言。
不禁勉强扯了扯嘴角道:
“老宋头,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