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纠结的敌阵中抛洒着子弹，但汤米却敏锐地感受到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什么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是什么不对劲？汤米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边缘视野中，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然后很快便疑窦丛生——除了丽贝卡、塞西利亚和阿芙罗拉，其他伞兵的火力频次都在渐渐地降低。

很明显，他们在节省自己的弹药。

但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抢占舰桥后他们就能得到补给，而且现在的携弹量对付圣约人和洪魔也绰绰有余——除非他们将来得对付极为恐怖，如同猎人一般的东西，不然留下这么多弹药完全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汤米侧着身子躲入拐角的掩体，在更换弹匣的间隙往上看了一眼，却发现陶特和另外两个伞兵消失不见了，来自上层的火力自然也消失了。他扫了一眼抬头显示器侧边的小队成员健康状态指示系统，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陶特的生命迹象非常平稳，没有阵亡。

这里的战斗很快也结束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所以他暂且按下疑惑，率领着小队以最快的速度狂奔疾速穿过敌阵，甚至都顾不上它们惊慌失措的乱射。时间所剩不多，秋风之墩号的爆炸倒计时正一分一秒地逝去。

但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扩大的火力缺口已经明显到即便是丽贝卡都能发现不对劲了，她朝旁边的地狱伞兵怒喝道：“你们打算把这些子弹留到晚上灌肠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弱智到不会扣下扳机了？”

塞西利亚也发现了，附和着骂道：“你们他妈的在用屁眼瞄准吗，打的什么狗屎？”

几个洛金斯准尉的部下被骂得恼火不已，刚想反驳回去，却被汤米扫来的不善眼光给吓得缩了缩头。

“注意你们的态度，陆战队员。”为了让自己显得很生气，汤米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洛金斯准尉，你真该好好训练手下的人了。”

汤米其实一点都不生气，更多的是困惑，他需要一个对这些反常现象的解释。他意识到这绝非是被洪魔吓破了胆，或是长时间战斗导致的疲惫可以解释的——这里面一定有些蹊跷。

汤米想起欧西格宁在他还没能独当一面时常常教导他说：“内容往往是次要的，背后的原因才是关键。”

他们的脚步和火力一刻也不停歇，队伍也在继续向前推进，但汤米的一部分注意力却留在了其它地方。

【艾莉，联系一下韦尔斯利，我想知道席尔瓦他们成功占领引擎室了没有。】汤米问道。

艾莉一口应下，但整整过了两秒她才给出疑惑的答复。【真是奇怪，我尝试了上百次却不能联系上他，他发生什么事了？】

汤米想了一下，换了个目标问道：【席尔瓦呢？试一下席尔瓦。】

这次的回答来得很快。【也不行，我们与他的通讯被掐断了，就我根据通讯网络中留下的痕迹推断，这更像是人为的而不是意外。】

汤米将一个战斗型洪魔踹倒在地，然后将十几发穿甲弹送入它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脑门。多年来在军情局执行任务的经验武装了他的脑袋，他隐隐约约猜到造成这些反常的原因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