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没漏掉,”汤米缓缓摘掉头盔,冲约翰笑了笑,“不仅如此,我想就连洪魔我们也没漏掉,多亏了席尔瓦,那些恶心的东西还蛰伏在战舰的某一处。”
也算是个好消息吧,洪魔的问题他们可以稍后再处理。士官长呼出了口气,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安装在飞行员与系统操作员的座位之间的全息影像显示台上,出现了科塔娜那纤细的全息影像。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衔微笑,目光紧盯着士官长。
“休息一下吧,我们做了我们必须做的——为了地球。光环,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完。”士官长坐在长剑截击机的控制台后,两手扒住头盔的边缘,“呲”的一声摘下了头盔,“圣约人依然猖獗,地球处境艰难。我想我们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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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历2552年9月(时间流速异常)
前往太阳系的跃迁断层空间里,UNSc护卫舰梼杌号休眠室
梼杌号冷冻舱上的电脑让蒲野奈奈进入了长长的循环睡眠中。在默认程序的流程下,主控电脑让她享受了一连串合成代谢休息,睡梦让她体内的人体伦琴当量变得极不活跃。
这些都由冷冻舱内环境的细微调整和谨慎改变完成,通过静脉注射的调理药品既可以控制蒲野奈奈睡梦的频率和时间,同时也可以影响到她做梦的内容。
不仅如此,一项发表于约半个世纪前的研究指出,聪慧型人工智能极可能具有控制休眠者梦境的能力,不过暂时还未发现有哪个人工智能对此感兴趣,所以这一项研究因为样本不足以及人类-星盟战争的爆发而被叫停了。
但是在蒲野奈奈进入冷冻睡眠前,无论使用什么样的药品或医疗手段,她总是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汤米在他与圣约人不计其数的激烈交锋中那最壮烈的一次,那些烧焦泛黄的“记忆碎片”令蒲野奈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看到汤米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势:身上的盔甲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血渍和黑色的灼痕;右臂的装甲早已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深可见骨的创伤;头盔被巨力压得完全变形,面板碎了一地;他的右眼球破裂了,空洞的眼眶内黑黢黢的,还在蠕动的底部肌肉隐约可见。
最令蒲野奈奈恐惧不安的是那些反复如一的梦境似乎在以某种方式暗示她——未来的一次任务中,汤米会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然后撒手人寰,永远离她而去。
主控电脑突然侦测到蒲野奈奈的脑部发出高强度的电波信号——她正努力试图从冷冻睡眠中苏醒过来。主控电脑没有对她注射更大剂量的安眠药,因为梼杌号准备离开跃迁断层空间了。
一阵莫名的心悸后,蒲野奈奈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冻舱里满是她呼出的白色呵气。主控电脑迅速启动了紧急通便清除程序,尽管对蒲野奈奈注射了超过常规的睡眠引导剂,解冻苏醒的最后一步还是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