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问安靖是怎么知道真螭的情报的,她相信安靖不会骗自己,正如同安靖也从未怀疑过她的言语。
“对的上。”沉思片刻,白轻寒点头:“前段时间,大辰那边内部情报,表示北疆这边会收缩——天武因景王之死而遗落,德王如今还在神京和文武百官扯皮。”
“整个瀚海大域主地脉没了镇压的天武,只能收缩,汇聚各方支流神兵前去镇守。”
“当然,也是因为前段时间大辰和尘黎五宗的纯阳斗法,输了明镜宗的乘光天君一手,双方裁定了斗争的范围,断刃山周边也被划入战场,撤走这里的神兵也是正常。”
“果然如此。”
安靖对此有些许猜测,现在一听,便知晓这两种说法都是对的。
没有天武镇守,瀚海大域主地脉的确会动荡,召集神兵乃是理所当然——为何现在才调动?那当然是因为大辰内部的效率呗,调动诸支流地脉神兵,这是多大一件事啊,没有任何人可以承担这个责任,所以下面的州府,道督都不会有所行动,而是尽可能扯皮拖延时间。
但是前段时间,便是白山关镇王与五宗天君谈判,这才是能办成事,承担责,让其他人没有办法以此去攻击的帝廷大人物,他们定下了北疆之战的范围,自然就让神兵调动这事变得可行了。
当然,这也需要调整的时间,自己来到临江城这边,恰好也就是一旬多,时间对得上。
“我大概明白了。”
将这些讯息串联起来,安靖理解了北疆各种异动的原因,他长吁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莫名的大计划,现在看来,倒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不代表没有大计划。”白轻寒摇摇头,她提示道:“至少以神教这边的情报来看,大辰内部暗潮汹涌,还真说不好这神兵调离边疆的计划背后有没有私心。”
“私心,肯定是有的。”
安靖眯起眼睛,他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视临江城中心的官府,也即是如今琳琅商会所在:“这商会,我猜可能就是上面一些大官员的手套,这次过来,就是来边疆用私人武力取代本地官府,来跑马圈地,公器转私的。”
“大辰官府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自然就会在这巨兽身上扯下一块肉来肥沃自己。”
“至于更大的私心……或许会有,但和我无关了。”
安靖露出平静的笑意:“待我将母亲安置一段时间,我做完一件事后,便会带着她老人家去明镜宗——到那时,大辰有什么屁事和我有何关系?”
“嗯。”白轻寒不置可否,她只是提了几个问题:“但明镜宗真的能安生吗?大辰真的会让你顺利带着母亲,切断所有牵挂离开吗?”
“这的确是问题。”安靖不以为意:“但我能解决,实在不能,就到时候再说。”
他其实也知道明镜宗内部可能也有问题,别的不说,内奸是肯定有的,勾连天魔的也未必没有,而且尘黎毕竟是法外之地,宗门之律必然没有大辰国法来的完善和平等。
但至少,母亲至少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就该负责,而不是只能后悔。
说起这個,安靖看向白轻寒,他颇为好奇道:“你是从天意山那边过来的……小白,天意魔教那边的本山,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白轻寒也长叹一口气,她闭上眸子,思索了一会,然后缓缓道:“天意山那边的环境,超乎我想象。”
她将自己在天意山的生活简明扼要,向安靖娓娓道来。
身在天意魔教,白轻寒发现,在天意山本山,并没有什么太过血腥的‘吃人’。
天意山位于沧澥大域中央,乃是当年天意祖师降临北玄祭洲时的钦点祖地,这里云似白玉,香飘千里,群山之间有流水做桥,只需踏上,流动的灵水就会将任何人送去他们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在这里的修士,虽然说是魔教成员,但每一个都衣着得体,言谈举止讲究得体,身上甚至都没有多少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