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回来奏报的斥候越来越多,李恪的眉头也就皱的越加的厉害。无一例外的,双方所有的部队都处于两两相对峙的状态,而且还都是在大白天的睡觉,最主要的是据斥候报告,双方所有的对峙队伍,似乎都没有过交手的迹象。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的这么长时间里,他们都在做什么?由于昨天下午的大唐部队兵分四路,李恪、薛仁贵、房遗爱以及程怀亮各带一队人马,负责其中的一个方向,所以各自的斥候只是针对他们各自的主将报告情况,所以李恪一直到现在还不了解其他三路人马的情况。
最先回来的这些个斥候,都是负责外围的侦察情况的斥候。紧跟其后回来的斥候,则是负责和各个分队将领联系的人,他们带回来的信息就要比先前的那一波斥候要详细得多。通过他们的讲述,李恪这才明白为什么敌我双方的部队,都会选择在白天睡觉,以及双方没有进行交战的原因。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李恪不由得摇了摇头笑了:想不到对方这一次居然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几乎是把所有能考虑到的大唐方面的进攻办法,都加以详细的分析,并且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布置,是的大唐的部队在与他们对阵的时候,根本就无从下手。这样一来,虽说不能击败大唐的军队,却也使得大唐的部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这样一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大唐的军队已经败了。因为李恪几乎是从年初便开始准备此次作战,最后又不远千里的前来作战,单是为此次作战而消耗掉的物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结果却什么便宜都没有占到,这难道不是一次失败的远征吗。
思之再三,李恪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所有的队伍都退回到他目前所在的这个营地中来。仗打到这个份上,继续在野外对峙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与其这么没有任何意义的对峙,还不如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还有别的路可走,不行的话直接退兵也好过于现在这样。
太阳落山之时,所有的大唐部队都回到了营地之内。李恪早在另外三支部队回来之前,便下令黑珍珠部队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寨墙,砍成了一尺长短的木柴,以供其他的战士回来以后生火取暖用。
李恪的临时大帐之内,所有游击将军以上的军官悉数到来。
“现在的情况大家想必都已经了解,我就不再赘述。我所要说的是,大军出发之前,每个士卒都随身携带了十五天的口粮,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这期间除了薛将军和程将军的两支部队缴获了少量的物质之外,其他的队伍都没有进项。如今的情况就是,我们找不到他们的聚集地不说,还要面对对方的近六万骑兵的袭扰。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继续寻找他们的聚集地,是我们所消耗的粮食可以得到补充,然后再伺机消灭阴魂不散般的围着我们乱转的六万骑兵。第二条路则是明日一早撤兵返回松漠城,等到机会成熟之后我们再重新发动对回纥的战争。这两条路里面,第一条路风险比较逢高,一旦找不到对方的聚集地,我们将面临断粮的困境。第二条路则非常的简单,只要我们想走的话,还没有人能留住我们。”
“我反对就此撤兵!”李恪的话音刚落,程怀亮便跳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想我营州兵自打大都督到任以来,一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番虽然小于挫折,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如果就此撤兵的话,势必会因为天下人的笑柄。我想只要我们能够充分的发挥出自己的作战特点,消灭眼前的这六万回纥兵,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坚决不同意撤兵一说!我的话讲完了。”
“我也不同意撤兵!如果战败了,那是我们无能。可如今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们便主动地撤兵,这说不通。”房遗爱也说道。
其余的将领们见到两位主将都发表了意见,也纷纷的表示赞同他们所说的意见,总之没有一个人赞同退兵的。
李恪对于这些人的意见不置可否,转而转向薛仁贵问道:“薛将军,你的意见呢?”
“大都督,我的意见也是不退兵。我认为我们昨天的的这一仗,或者说之前的战略目标,首先就出现了偏差,所以才造成了与对方整整对峙了一夜的情况发生。如果我们此前的战略目标,不是以消灭回纥的这支部队为目的,而是以寻找对方的聚集地为首要目标,并且在此基础上伺机消灭对方的士卒,这样一来这场仗才有的可打。根据我的判断,他们并不是以战败我们为目的,或者说不以战败我们为主要目的,而是要把我们托在此地我们。一日间不找到他们的老巢,他们便会和我们继续拖下去,直到我们最终因为断粮而不得不主动退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