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张医生抬头看了叶无缺一眼，欲言又止。

“你是怕七月知道了会责怪你吗？”不得不说他这样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七号的身体一直无法得到有效的救治，张医生留在七月心目中的印象是很不好的。就连刚才他说了一句想要离开这里的话，七月也会将过错归咎到张医生身上，所以如果张医生在说话之前才会吞吐，不确定该不该。

“这样吧，你告诉我，我就放在心里，不对七月说怎么样？”

叶无缺说完这话，走过去将门推来关上。现在病房内就只有他和张医生两个还有昏迷不醒的七号，他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到，自然也就不会传到七月耳朵里去。

“好吧！”张医生思忖了一下之后，终于点了头，其中原因道了出来，“其实这一个月来，我不是没有拿出治疗方案来。我前后拿出了好几个治疗的方案来，但是在交给七月小姐过目之后，她一定会问我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七号小姐。你应该知道，七号小姐的病非常棘手，治疗之上的事情更是无绝对的。因为我不能做出保证，所以每一个治疗方案都被搁下。并非我愿意看到七号小姐一再发病，而是七月小姐不点头之前，我真的不敢治啊！”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这番话语，叶无缺才恍然大悟过来，为什么七月在让他转达话语给张医生的时候，会特别加上那么一条规则。而张医生在听了那条规则之后，立刻感到头疼，无计可施。

“医疗之事确实是无绝对的，但如果因为这样，就否决了你的所有治疗方案，又怎么能带给七号治疗的希望呢？”叶无缺的视线从张医生身上转落到了七号的脸上。

七号此刻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毫无血色，日渐消瘦。以她这样单薄的身体，确实经受不住医学实验，七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如果什么办法都不试，只是这样拖下去，对于七号来说又何尝不是白白地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也许等到了生命的尽头，也等不到治疗的机会。

从这一点上来说，又是七月的担心害了七号，让她连一个治疗的机会都得不到。

“正是这样！”张医生重重地点头，叶无缺是把他的心声给说了出来，“叶先生，一看你就是深明大义的人，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七月小姐？我不怕她怪罪我，也不怕她开除我，我真的很想让给我个机会，让我能救治七号小姐。因为以七号小姐现在的身体，发病情况越来越严重，真的不能再拖了。”

叶无缺听了这话，转头回去看张医生，他愁容满面，显然是在为七号的身体状况感到焦急。作为一个医生，他的这番话语是真的拿出了医者父母心该有的精神来。

就冲这一点，叶无缺决定要帮他。

“张医生，你说你之前已经给七号制作出了好几个医疗方案，那些方案书，你应该并没扔掉吧？”

“没有！虽然七月小姐并不看好，但那毕竟是我苦心研究出来的，心想也许能够派上用场，所以一直没有扔掉。”张医生带着一丝苦笑做了回答。

眼看着一个一个的方案都被否决，再看之前的那些，连他不忍要否定之前的想法，也许那些方案的存在真是毫无意义的。

“那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拿给我看看？”看着张医生面上的表情变化，他能够明白张医生的心情。像他这样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前后拿出了好几个治疗方案来，但都没有得到实施，就被否定了，对于他来说，一定是很有挫败感的。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医生，也许他能安慰的方式，就是帮着张医生实现他的治疗方案。

“在我的房间里，请跟我来。”张医生听到叶无缺愿意看他制作出来的医疗方案，面上立刻扬了笑容。他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至少是有人还会关心这件事。

“好。”叶无缺随着张医生出了门，将门带来关上。临走之前，他特地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七号，见她安然无恙才放心地离开。

随着张医生来到属于他的房间，刚一推开门，他便看到一地的文件，上面全是印满了蝇头小字的。

“怎么这么多文件？为什么都散落在地上？”叶无缺身体僵硬在门口，没有跟着进去，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往哪里落脚，一踏进去就必然会踩到地上的文件。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因为有些忙，所以都来不及收拾。”张医生回头看着叶无缺尴尬地一笑，“没关系的，进来吧，都是一些没用的文件。”

张医生说这话时，弯腰捡起几张，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些都是你为了救治七号而寻找到的资料吗？”叶无缺听后，踩在文件上走了进来，不过他从脚下的文件上却分明看到了很多个关于病变的字眼，立刻就联想到了七号的病。

七号病情反反复复地发作，不就是因为病变引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