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淡淡的一笑道:“你身为僚属,屡屡误导迷惑主上,若是无心那是无能之过,若是有意,那可就是其心可诛了!”
“子远,此话怎讲?”袁绍肃容问道。
“本初,泰山郡在黄巾贼大起的时候为何不失?其道理人人皆知,是因为当时黄巾贼只是一群乱民,根本无力攻打坚城,但是如今的黄巾贼还是这样么?那么安平郡的城池都是如何丢的?信都现在岌岌可危又是怎么回事?再者,泰山郡自从归附之后,颜良将军就减少了各城的驻军,并且消减世族私军,虽然从另一个角度,这事为了稳固我们的统治,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暂时的降低了各地的防御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出泰山郡的城池如何才能抵挡蜂拥而至的黄巾贼?莫非靠逄元图的嘴巴么?还是在场的诸位能够抵挡得住黄巾贼的十数万大军?一旦泰山郡有失,刘岱的野心必然大起,甚至陶谦、孔融都会来分一杯羹,届时颜良将军腹背受敌如何能战?鲁郡失,则任城、沛国、山阳尽失,济南不保,则我军大好局面彻底崩坏,本初,这是你想要的局面?或者是逄元图想要的局面?”
许攸字字诛心,袁绍听得冷汗直流,逄纪更是全身发凉,许攸这是想要自己的命么?
在座的众臣也都偷偷的抹汗,许攸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句句在理,若果真的形成了那样的局面,袁绍一怒之下,要有多少人头落地就不好说了,逄纪这个笨蛋,自己想死也就罢了,也不要拖着大家一起死啊!
这时候,大家心里不由得暗暗庆幸,幸好许攸将这个事情解说清楚了,让大家都到了此事的恶果,不然真是要被逄纪害死,于是原本对许攸的不满和埋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反而人人心里都对逄纪充满了鄙视和怨恨。
大家的眼神都敌视的向逄纪,仿佛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坚定的站在许攸身边,反对别有用心的逄纪的。
这就是人心啊!
袁绍高踞上座,更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不由得叹了口气,了那可怜的浑身冷汗脸色死灰的逄纪,摆了摆手道:“子远啊,元图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见不及此也只能说他不如子远,说不上别有用心,再说了,因言获罪,以后谁还敢说话呢?”
“主公英明!属下愚鲁无能,还望主公降罪!”
“好了,都说不能因言获罪了,难道你还想害我么?”
“主公宽宏,纪唯有以死报效!”
许攸冷笑了一下没有出声,心说你若以死报效,本初就时时危殆了!
袁绍挥了挥手,不想再说这个事情,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臣属,袁绍脸上努力的堆上爽朗的笑容:“子远所言正合吾意,如今周围群狼环伺,正是需要各位戮力同心共度艰难的时刻,诸位切不可互相猜忌。”
“诺!”
“虽然如今局面起来危机重重,但是,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其中不过是个得失问题,这些围攻与我的饿狼,事后也一样害怕我军报复,因此只要我们应对得体,他们也不敢太过分。究其根本原因,正如子远所说,都是前期我军铺下的摊子太大,未能及时巩固成果之祸啊!这事错在本官。”
“主公!”
“大人!”
“好了,此事无复多言。还是说说该如何应对才是,吾意采用子远的计策,主动放弃沛国,调高览回守泰山郡,山阳郡若有警,可以节节抵抗后退,暂缓宁县攻击,全力经营鲁郡。济南郡转入防御状态,本官亲自到河间坐镇,驱逐黄巾军,文丑全力攻打安平郡。各位,对此策略可还有建言?”
在座的众将彼此了,都默默的摇头,许攸淡定的捻着山羊胡子,心里暗爽,唯一不大满意的是没有能将逄纪彻底赶走。
袁绍扫视了一眼,现在这个气氛之下,恐怕也不会有人再敢说什么,关键是许攸刚才的大帽子太吓人了,若不是自己的一力回护,逄纪的怕是要人头落地了,许攸这个家伙,真是得理不饶人啊!
袁绍对于许攸是又恨又爱,少了许攸觉得自己的其它谋士都不大靠谱,但是有了许攸他却总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地位,袁绍确实绝对不允许的。
或许,自己还应该再找一个谋士才行,不过这事也不急,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麻烦。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子远,麻烦你拟令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