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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熹十年三月二十八日,丹阳郡故鄣县令钱绍、县丞沈荣反!
随着故鄣高高的举起造反大旗,打着将方志文赶出江东,让江东人真正管理江东的旗号,周围控制力较弱的地区纷纷相应,于潜、韩县、黟县纷纷举起了反旗,一时间丹阳风起云涌,豫章郡也不甘其后,赣县、雩州、宁都、抚州、景德、鄱阳也纷纷的举起了反旗,倒是长沙郡相当的古怪,居然完全没有人造反。
事实上,长沙郡的土地基本上都是孙家和吴家的,结果现在都归了官府,还有大批的族人正在向着瀛洲东渡,大片的土地丢荒无人耕种,剩下的富户基本上都在长沙周边,有黄忠的镇压,还有岳阳的徐盛,这些不成气候的富户们自然不敢造次。
而且,他们距离大城市近,基本上也对官府的新政有着比较真实的认知,知道事情并非像某些人宣传的那样恐怖,事实上,新政对普通百姓和有钱的大户来说,绝对是非常有利的,虽然会对富户和自耕农有些影响,但是影响是好是坏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是绝对没有到官逼民反的这种程度,在长沙的这些富户的眼里,那些造反的人不是心怀叵测,就是被人给骗了。
江东皆反,一时天下震动,不少的玩家以为机会来了。也纷纷的赶赴江东南部,不过奇怪的事情接踵而来。
首先,朱治对于各县造反竟然不闻不问。既不派兵镇压,也不发布任务清剿,甚至连定性都没有,仿佛没有看到有人造反一样。
朱治这种奇怪做法的直接后果,就是造反成了单方面的宣战,在朱治这边,并没有将造反的城市当作敌人对待。甚至连邮驿商路都是畅通的,至于造反的那些城池,也不敢轻易的出城主动进攻朱治的地盘。
于是。热热闹闹的造反发生了三天后,大家都尴尬的发现,造反的人像是耍猴的,朱治连理会都不理会。造反的家伙们虽然声势浩大。愣是不敢出城,或许他们会安慰自己,是没有准备好,军队没有训练好,物资还没有筹措完全,等等。
“主公,这却是为何?”
黃叙的问题已经憋了几天了,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正坐在栈桥上钓鱼的方志文抬了抬头上的草帽,扭头看了不远处亭子里的太史昭蓉、田稚和大乔。又看了看正在骑马跑来跑去的香香和小乔,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才慢慢的开口道:
“子安啊,其实你有猜测吧,说出来听听。”
“呃这个,主公,末将是瞎想的,还是不要说了!”
“呵呵,子安,政治有时候是很残酷的,对于个体来说,政治相当的无情,但是政治又是必须的,因为一个健康的政治运行,正是为了保障大多数人能够正常的生活,这个世界不大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虽然,我们一直这么向往着。”
“主公”黃叙眼神暗了暗。
“无妨,说说吧,你觉得我们为何要对南部声势浩大的造反视若无睹!”
“主公,末将猜测,是不是主公想要其自我毁灭!”
方志文稍微沉默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盯着水面上的鱼漂说道:“异人有这么一句话,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古人也说过,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一个群体或者集团的灭亡,很大的原因在于内部,而不是外部。”
“那就是说,我们是在等他们充分的暴露,然后聚而歼之了?”
“不,子安你要记住,杀伤不是我们的目的,也从来不是我们唯一的手段,从本质上看,这次的事件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双方沟通不畅,然后又有野心家和居心叵测的人从中运作。战争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面镜子,能够让大家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能够让大家想一些平时不想的东西。”
黃叙皱起了眉头,这个有些难以理解,方志文没有理会黃叙听明白没有,而是继续说着:“虽然战争让人痛苦,并且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也能让人清醒,让人更诚实的面对现实,因为在战争中的谎言,只会害死自己。”
“主公的意思是,通过战争,不,通过战争前前后后的整个过程,来让那些不明真相,被人鼓动欺骗的人,认清事实,所以,需要将这个时间拉长一些,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反思?”
“对!这场仗肯定是要打的,不过要尽量争取一战而平,战争的目的在于消弭矛盾,而不是杀人!”
“明白了,主公仁德!”
“不,你错了,这不是仁德,而是在衡量了战争成本之后的政治手段,同时,你要看到,战争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将原本犹豫不决的自耕农从他们的土地上赶走,如果叛军进逼,这些人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土地转向大城市,呵呵。”
黃叙愣住了,这就是政治啊,从感情上来说,这些被赶走的自耕农,在对面阵营可能被残酷镇压的宗族,在战争中无辜战死的百姓,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没有这些牺牲,更多人的利益和幸福都会受到影响,江东可能还会继续在世族统治之下,百姓可能还会继续被大族盘剥,江东可能还会承受更多、更惨烈的战斗,反观幽州,幽州的百姓生活安定远离战乱,如果能让江东百姓过上一样的日子,必要的牺牲就在所难免了。
这就是个人在群体面前的悲剧,而且这种悲剧从古到今都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最好的结果,可能是用牺牲利益,代替牺牲生命。
黃叙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西林学宫学的东西。幽州的政体不就是冲着这个方向去的么!协商、妥协、合作,利用利益的牺牲,减少人命的牺牲,如果大家都明白了这点,或许世界就不再有那么多的战争了。
“子安,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