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么休穆此来又有何大事要禀报呢?”
朱桓直了直腰,双目毫不胆怯的看着顾雍道:“大人,日前折信将军在城外打破叛军,在下也亲眼目睹了,折信将军威武,一战而击溃叛军的乌合之众,实在是大快人心,可是,折信将军击败叛军之后,却不趁势南下,彻底平定叛军,任由叛军远遁,这岂不是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机!”
“哦?休穆莫非觉得此事不妥?不过这事休穆应该去找折信将军理论才是,为何找找我呢?”
“大人,于理不合啊!折信将军乃是客军,岂能不遵从主人的意见私自行动,不管怎么说,大人才是宛陵城中的主事者,在下自然应该来找大人!”
“呵呵,说得好!”顾雍不由得的笑着赞道:“不过,不即行追击,或自有道理,休穆所知道的或许并非是事情的全部,因此不能准确的判断此事才有此误会吧!”
朱桓点了点头:“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可不敢如此不自量力,说大人的选择是错误的,在下所说的大事虽然与此有关,却不是此事!”
顾雍一愣,随即兴趣盎然的问道:“哦?那是何事?”
“大人亦是祖居江东,应该知道江东最麻烦的事情有两个,一个是宗族,一个是山越。”
“呵呵宗族和山越!为何宗族和山越是江东的两个大麻烦呢?”
朱桓淡淡的一笑,知道顾雍这是要考校自己,于是恭声答道:
“大人,之所以说宗族为一个大麻烦,是因为宗族势力在江东盘根错节,已经完全把持了地方事务,这样会让政令不通而私权泛滥,国中有国是为不国。至于山越,与我百姓争地争利,未曾一日得安,自然也是个大麻烦!”
“说得好!能看到这些,殊为不简单啊!休穆接着说!”
“诺,大人,宗族之事如今已经渐渐的改变,宗族脱离开了土地之后,对族人的控制下降,官府的威信得以提高,长此以往,宗族之害可以除矣!但是山越之害,却不能忽视,甚至更加严重了!在下此来,就是想向大人建议,应该尽快的挥军南下平定叛乱,否则这些叛军勾结山越,为害越烈了!”
“勾结山越?休穆觉得这事可能么?”
“当然可能,山越原本就跟各地宗族暗通款曲,否则如何会屡剿不灭?如今这些宗族穷途末路,为了自保,什么事做不出来,如果一旦如此,江东难以安宁啊!”
顾雍看着朱桓略带焦虑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休穆所言也有道理,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事实上,摆在叛军面前的路不止一条,他们也可以选择投降,主公仁德,从来没有将之逼往死路的意思,甚至从开始,主公就有没有去讨伐他们的意思。”
“啊?!为何会如此?”
“呵呵,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简单的说,就是主公认为叛乱的根源在于双方对利益的预期产生了冲突,但是这个冲突却是由于误会和沟通不畅造成的,没有必要用血流成河来最终解决,现在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因此,我们会尽量用政治手段来解决问题。如果有人执迷不悟甚至勾结山越,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朱桓心里十分非震惊,想不到这事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人家根本就没有将叛军当回事,方志文的胸怀和眼光,更是让朱桓为之心折,不过,这个年轻人是不会这样就认输的。
“可是大人,万一这些人铤而走险了呢?”
“呵呵,休穆啊,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推行新政,让百姓安居乐业,让江东迅速发展起来,至于山越,他们成不了气候,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山越的存在反而能让我们更顺利的推行新政。虽然叛乱对江东百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但是也不能否认,正是叛乱加速了新政的顺利实施,对与老百姓来说,用事实比用嘴更容易说服他们!”
“大人莫非这”
顾雍看着朱桓惊讶的眼神,笑着摇头:“这叛乱可不是我们诱使的,估计是江北和荆州,甚至还有南边的那些人在搅和,只不过,他们恰好帮了我们的忙,不然新政的推行至少还有花费两三年的时间才行!”
“原来如此,因此山越在南边闹得越凶,就会有越多的百姓投到北边来,新政也就争取了更多的人口,最终叛军会失去所有的支持者!”
“正是如此!”
“高明!果然高明!征北将军不愧是不败军神!”
“呵呵,我看休穆也不错,可有兴趣从军出仕啊!如果休穆有意,我可以为休穆推荐!”
“这桓求之不得,多谢大人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