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整个教堂就如同是刚刚新建成的。
但是,被赋予了崭新一面的教堂,却有一处格格不入的地方。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贝利尔的力量到了这里,似乎失效了,这个不足半立方的狭隘角落空间里,依然被灰尘和蛛网所笼罩,和干干净净的大教堂对比,显得尤为突出。
贝利尔和安达利尔的目光,正
是落到此处,并且缓步走过去。
靠近了以后才发现,布满灰尘和蛛网的角落里,依稀能看到一具人类骸骨的轮廓,蜷缩这个角落之中,静静的,静静的,散发出一股永恒的气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完全和身边的蛛网灰尘融为了一体,分不出彼此。
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这具骸骨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似乎单纯只是一具已经身死灯灭的骨头,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瞧一瞧,这就是你的玩具了,从你将它硬塞到我身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躺在这里没有动弹过,连我的话也敢无视,到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具骸骨了。”
安达利尔目光冰冷的盯着这具骸骨,显然,如果不是贝利尔说它还有用,她早就将这副不听使唤的骸骨拆成一块一块,扔去喂沉沦魔了。
“醒来了,破烂的玩具,你的主人来看你了,还不给我跪下恭迎。”
安达利尔抬起她那修长美丽,但是相比人类却大了好几倍的足部,往角落踩了过去,所有尘埃蛛网被这一脚震得粉碎的同时,鞋底也踩在了骸骨的头上,不断旋转着,践踏着。
哪怕是这样被对待,骸骨也毫无动静,依旧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一双手骨紧抓着,护在胸膛之中。
“所以我说,小安儿,你的方法不对啦。”贝利尔啧啧的摇着食指,飞上前去。
带着狐狸的微笑,她弯下腰,凑了上去,在骸骨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笑嘻嘻飞开。
一秒,两秒……
猛然地,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千年的骸骨,忽然动弹了一下,然后就宛如被线丝重新操作起来的木偶一样,咔嚓咔嚓的怪异扭曲着骨骸,缓慢的站起来。
头颅缓缓抬起,那双空洞黑暗,毫无生气的眼眶,逐渐亮起一团墨绿色的死亡能量,最终,完全站立起来。
它的骨架奇大,足有两米多高,哪怕是站在安达利尔面前也不会显得渺小。
“可恶……”安达利尔的怒火蹭蹭往上涨着。
虽说贝利尔的智慧的确无解,而这具骸骨本来也是贝利尔所制作。
但是,她用尽办法,数千年来也没办法叫动一分,却因贝利尔一句话而苏醒的事实,依然让安达利尔十分的不爽。
“嘻嘻,怎么样,小安儿,还是我的办法有用吧。”贝利尔得意的微微仰起下巴,丝毫不顾脸色难看,恶狠狠的瞪着骸骨的安达利尔,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目光重新落到骸骨身上,打量了几眼,贝利尔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对它说了一句话。
“我给你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眼眶里面的墨绿色眼睛,十分无礼的盯着贝利尔,似乎在确认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一会儿,骸骨无言的转过
身,从两位魔王身边经过,走出黑暗的角落,走出教堂,迎向光明天空。
在它的双足踏出教堂大门的一瞬间,风云突变。
泰摩高地之上,松软的泥土忽然抖动起来,猛地伸出一根惨白色的手骨,然后,上半身从泥土之中哗啦一声坐起。
不到片刻,一具完整的骷髅就从泥土里面出现。
这样的一幕,在整个泰摩高地上发生着,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骷髅从泥土之中钻出,它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不停的积聚在一起。
最终,形成了一片由数十万具骷髅组成的骸骨海洋。
此时,从教堂走出的那具高大骸骨,仅是走到了广场中央,那座巨大的天使雕像旁边。
脚步一顿,骸骨忽然拔地而起,冲向高空,直接从大教堂飞到泰摩高地之上,一路无人敢挡。
因为从骸骨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将其包裹起来,在高空之中,形成一个独立的,惨白色的骸骨世界,
魔王级强者
眼看着【王】出现在天空,向这边飞过来,地面上的数十万具骸骨海洋,不断的张合着上下颚骨,发出如同欢呼一般的“咔嚓咔嚓”撞击声,显得异常阴森恐怖。
它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宛如欢呼般的咔嚓咔嚓恐怖声,连成一片,也将它们的势连接起来。
数十万具骷髅的势,何等强大,和飞过来的骸骨强者的声势结合在一起,霎时间,黑暗降临了泰摩高地,泰摩高地上面的怪物,发出畏惧的哀嚎。
骸骨强者飞到白色的骷髅海洋之中,并未降落,或者停下,而是继续向前飞行。
地面的骷髅海洋,也跟随着它的脚步,向前行进。
那正是罗格营地的方向
整个泰摩高地,修道院,内外侧回廊,唯独只有两位魔王,若无其事的目睹了一名魔王级骷髅从无到有的诞生,直至骷髅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去,她们才收回目光,缓缓从天空降落下来。
“太弱了,根本无法对人类的营地造成冲击。”
让整个泰摩高地的怪物陷入惊慌之中的骸骨强者以及它的骷髅大军,在安达利尔的眼中,却只得到了一个“太弱了” 的评价,似乎她伸伸手指,就能将这些骷髅摁死。
“是吗?我觉得还可以呀。”贝利尔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装傻道。
“贝利尔姐姐,如果你真的想给人类一些颜色瞧瞧,我可以让毕须博须和女伯爵出动。”
“诶~~~那样就没意思了。”
“你果然只是想玩一玩而已。”叹了一声,剧毒女王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有什么不好,为了接下来的好戏,我可是等待了上万年啊。”贝利尔闹别扭的撇了撇小嘴。
“我不管
了,随你便吧。”安达利尔一阵郁闷,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贝利尔一个,静静的站在大教堂门前的广场上。
她的目光落到广场中央的天使雕像上,久久未曾挪开。
不知何时,贝利尔紧紧抿着的嘴唇,弯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