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线惊到有些嘶哑,一直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抹布在这一瞬间掉落在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湿润的撞击声。
木安才刚伸到一半的手被他紧紧握住,用力之大让指骨几乎响起了脆弱的骨头咔嚓声。
木安脸色因为手上的疼痛逐渐变得苍白,睫毛怕得直颤,红晕迅速蔓延至眼周,眼眶中全是晃闪的泪花。
“爷爷,你抓疼我了!”
老人阻止了木安抓拨浪鼓的动作一顿。
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在眼眶内转了有好几秒,才低下头看着正揉着手的木安。
老人挂在脸上的肉剧烈抖动了好几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角泛起些许湿润,他猛的抓住木安的肩膀。
“娃,娃娃你,你刚才喊我什么?喊我什么?”
木安低着头瞥了眼两人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若有所思想了想,在抬头时脸上适当性的露出一些迷茫。
“爷爷,我喊你爷爷啊?”
说到这后,木安像是有点被吓到了一样往后缩了缩脑袋,有些胆怯道:“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老人的表情有几分古怪,浑浊的眼底闪过了什么,似是悔恨,又好像是痛苦,最后他只是哆嗦着仿佛枯树皮一样的手,缓慢的抚上木安的脸。
老人像是在透过木安看什么人一样,喃喃自语:“哎!就喊爷爷!就喊爷爷啊!”
老人的手是带有温度的。
这让木安暂时打消了老人可能是异化物的可能性。
至于那个拨浪鼓……
木安透过老人瘦削的身体再度看向那个挂在墙上的拨浪鼓,刚要移开视线,就像是发觉到什么了一样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那只拨浪鼓刚才是正挂着的吗?
木安死死的盯着那只突然被正挂在墙面上的拨浪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拨浪鼓鼓面上的那个白胖小孩有些不对。
好像,他突然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
浴室内的江砚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他仔细的打量着几乎算是狭小的浴室,目光从颇显陈旧的出水管和花洒上依次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浴室的角落。
江砚想了想,伸手将开关关上,走到了浴室的角落。
不出意外的很干净。
就像是被打扫的很仔细一样。
这诡异的安静让江砚不由想到了老人不停的打扫卫生的行为。
就像是为了擦掉一些痕迹一样。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可以说老人自己是比较爱干净的,所以才会打扫的比较干净一点。
但是江砚不觉得事实会这么简单。
比如说在一开始进来时,他和木安分明都看到了门缝底下露出来的属于女人的长发。
但是等到老人来开门后,那些夹在门缝下方的发丝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老人的头发,分明是极短的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