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果然如我所料,平时杨志强虽然总是强出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人活一世,怎么会没有几个软肋,杨志强虽然家庭富裕,可是也听他说过,父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各忙各的事情,从小被请来的一个阿姨照顾,表面上看杨志强似乎对自己的家庭不屑一顾,可是真正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他怎么又能铁石心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
“我们陪你去看看叔叔吧,”文涛拍拍杨志强的肩膀,
杨志强在前面的带路,我和文涛在后面跟着,上了三楼的住院病号房,一个约有十几平方的房间,杨振邦的一张床铺放在屋里的角落里,屋里的设备一应俱全,杨振邦带着呼吸机,缓缓的喘着气,
我和文涛走进去,杨志强在杨振邦的耳边轻轻叫了一声,“爸,我两个朋友过来看望你来了,”
杨振邦微微点头,朝我和文涛看了一眼,
我们俩走到杨振邦跟前,简单的问候了几句,杨振邦,我见过几次,每一次都是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但是现在,看到病床上的他,脸色蜡黄,嘴歪眼斜,消瘦的不成模样,
杨振邦把我和文涛叫到跟前,吐字不清断断续续的轻声说:“你们是……是志强的……室友吧……呵呵……我看着有点眼熟……咳咳……志强啊……从小……我就没怎么管过……他的脾气啊……仿我……太暴躁……你们朋友之间……多担待……话说回来来……父母亲……陪不了你们一辈子……还是……朋友重要……”
印象中上次在杨振邦的办公室见到他的时候,可比现在神气很多,我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但是现在,杨振邦有气无力地说着这些话,像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特意嘱托我们好好照顾杨志强的感觉,杨志强一个人站在窗台前,望着窗外,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流,
我们抓着这杨振邦的手,安慰说:“没事,叔叔,你好好照顾身体,朋友再怎么重要,也没有父母重要啊,您是杨志强的老爸,我们都希望你能早一点康复,”
杨振邦深深的咳了几声,
适逢医生过来查房,带头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医生,约莫四十多岁,穿着白大褂,一嘴大板牙,在胸牌上写着“赵海涛医师”,随行的还有两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人,赵医生走进来检查了一下杨振邦的身体的各项数据,并询问了几句,
恰巧李秘书也进来了,拿着一大篮水果,
赵医生看到李秘书手里的水果,连忙说:“病人手术前,还是少吃这些东西,”
李秘书尴尬的笑笑,把水果递给了一旁的一个实习生,说:“那行,那这水果让赵医生拿到科室里,分给大家伙吃吧,这几天辛苦大家了,杨总的手术还希望大家多多费心,”
赵医生微笑着,点点头,那个实习生把水果接下,
我不仅好奇的问:“赵医生,杨叔叔不是中风吗,现在一个中风就要下病危通知书,有难么严重吗,”
赵医生一脸惊愕,把我拉到病房外,李秘书和文涛也跟了过来,只有杨志强守在杨振邦病床前,赵医生轻声说:“小伙子,你可别小看中风,杨总是因为公司里的事情,急火攻心,突发脑溢血,摔倒之后,现在脑里有一块几块淤血,需要做手术清理,如果手术成功,恢复的较好,下床行动应该没问题,如果恢复的不好,嘴歪眼斜瘫痪在床,那后半生就要在床生度过了,当然手术不成功,下不了手术台的,也是时有发生,下病危通知书,是想提醒家属,做好心里准备,”
我听张医生这么说,不仅冷笑一声,心想,“下病危通知书,主要是怕手术不成功,让死者和医院撇清关系吧,”
张医生临走之前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再让病人受什么刺激了,
我们连连点头,
回到病房,李秘书看着我和文涛问道:“你们是志强的朋友是吧,”
文涛一脸天真的说:“是的,阿姨,”
我看李秘书的脸色忽然一红,尴尬地笑笑,我当时瞪了文涛一眼,文涛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那一声“阿姨”叫的也太唐突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李秘书到了两杯水,递给我和文涛,我们连声感谢,
李秘书看了几下手表,我和文涛还在低声的劝慰者杨志强让他别担心,说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李秘书走到我们身边,对杨志强说:“志强,我和你爸爸有点公司的事情要谈,”说着还瞟了我和文涛一眼,
我立马明白了李秘书的言外之意,连忙给杨志强说:“哦,对了杨志强,我们下午还有课,我们先回学校了,改天再过来看望叔叔,”说着我拉起文涛就准备往外走,
文涛这家伙,不知道是没听出来李秘书的言外之意,还是脑子进水了,茫茫然地说:“有课吗,不是下午没课吗,”
用手掐了一下文涛,给他使了个眼色,文涛这才明白过来,
我们正要走,杨志强一把拉住我们,对李秘书说:“他们都是我朋友,不是外人,难道公司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志强咄咄逼人的气势,我曾经在他爸爸的公司里见过,至于这个李秘书和杨振邦的关系不言而喻,我也听杨志强提及过,但是杨志强似乎从来没有准备让李秘书进他们家的门,和她成为法律上的母子关系,每一次都让李秘书下不来台,
李秘书被杨志强的话气的涨红了脸,于是走到杨振邦跟前,悄声说:“杨总,公司里的小樊被警察带走了,”
李秘书话音刚落,却听杨振邦一阵咳嗽,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心电图仪器滴滴滴响个不停,杨志强连忙按下了病床头的呼叫器,一分钟不到,一大波医务工作人员匆匆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