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西山经被点燃,灼灼大日将西山的大地炙烤干涸,水源的断绝更是影响到了黄河本身的泛滥,眼看着黄河水量与日俱减,不过一旬便蒸腾了数千年的积累,祂也不会现身于此。
但急归急,考虑到当下少尤火气冲天,听不懂好言相劝的模样,在放了一顿嘴炮之后河伯也是果断撤退选择将一众围观的神圣们拉来共同进退。
“好生阴险!”
诸神听着神念传音中河伯的委婉劝说,表面迎合的同时,心中止不住的暗骂。
分明是祂自己的麻烦,却裹挟祂们一起对抗暴怒的少尤。
但话又说回来,它们虽不情愿,但却又不得不被河伯裹挟,毕竟除非少尤再在蛮荒本土来一场斩河伯的戏码,否则的话以此地天地的异常情况,哪怕河伯当场身死也不会对其本体产生太大的牵连。
而打过一场的少尤拍拍pg走了,却要留下它们去面对一位朝夕相处的河伯的小肚鸡肠.
“舜帝?哈!”
张珂嗤笑了一声:
“我固然讨不了好,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装的冠冕堂皇!”
“是我去舜帝面前请罪,还是伱给禹王当狗,手底下见真章吧!”
下一瞬间,张珂张口一吸,升腾的火海化作推进的动力,于电光火石间一斧轮下!
刹那间,炎光冲天,诸神自发的四散开来,焦灼的土地于轰鸣声中龟裂崩散,恍若天坠陨星一般有赤色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黄河河伯神力沸腾。
在火海躁动的刹那便已调动了黄河。
焦黑的大地之下恍若有庞然大物正在起身,泥泞的洪流在震天的咆哮声中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水龙冲向劈落的战斧!
“轰!”
“滋滋滋!”
干戚如盗刀切黄油一般砸碎了水龙的头颅,所过之处“血肉”迸射间伴随着大量热气的蒸腾。
汹涌的水雾只瞬间便弥散开来,炽热的高温下一些并不那么机敏的神圣们苦不堪言。
朱厌慢悠悠的脱离了火海的笼罩范围,在就近的山林间找了一处视野良好的区域,坐在山头看着远处的热闹嘴里啧啧有声。
不时的对打红眼的双方品评一番,而因此嗔怒的目光却被其全然无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厌忽的感觉周边的氛围有些不对,潮湿的气候下气压有些诡异的低沉。
嗯?
祂目光一转,便见到了自己的左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微小的身影。
观战便罢了,竟然将自己当做椅子。
好大的胆子,竟敢我好大的胆子,怎么敢直视这两位的?
“禹王,真巧庚辰兄也来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在一阵定睛细瞧后,朱厌谄媚而讪讪的笑道。
“确实是个好日子,若不是巧合,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活跃!”
“光看有什么意思啊,趁这边还有一会儿功夫,不如咱俩找个地方聊聊去?”
说话的并不是一贯老农打扮的大禹,而是他身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战甲,一头白发飞扬的中年。
其貌不扬,虽不至于丑陋但也是扔到茫茫人海中一时半会儿找寻不到的模样,但就是如此面貌,盯着的时间稍久一会儿平平无奇的五官却会开始变换,与此同时封锁的气势也开始弥漫出来。
倘若能顶得住那铺天盖地的杀戮的话,便能见到一副绝世的容颜
只是,断袖之癖尚没有在蛮荒中流传开来,而当下的情况也不容许朱厌去胡思乱想。
“没这个必要吧?”
朱厌看着面色平淡,摸不准心思的应龙试探的问道。
“你当我是在跟你商量?”
庚辰眉头一挑,天色骤然变换,低沉的阴云瞬间笼罩四野的同时瓢泼的雨滴也将远处升腾的火海压低了三分。
心随意动的张珂转过头便见到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正拖着神铁垂头丧气的离去的朱厌,转而他更是看到了取代朱厌站在那不知名山头上正在朝着自己露出危险笑容的大禹,嘴巴微微开合,似是在说:
“等打完了再算旧账!”
“.”
无有言语,只有一尊擎天的巨人在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中摘下了自己的头颅。
下一瞬间,但见阴沉的天幕下一道猩红的光芒直刺天穹。
原本已变换了姿态,与少尤四目相对的河伯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巨人猛的窜了一大截,随后看着目光正对的波棱盖无语凝噎。
见过输红了眼的赌徒。
但还没见过,牢牢握着优势却把自己的苦茶都一把梭哈了的。
挨打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不是,炎姓九黎的都这么玩不起的吗?
考虑到现在焦灼的战况,河伯只腹诽了一瞬便转而投入到了激烈的鏖战之中。
“轰!”
暴虐的火海竭尽所能的升腾,万千火蛇在其中量子纠缠。
而在一场不堪入目的盛会之下,是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死伤惨重的诸神。
而作为本地人顶梁柱河伯,在烈度激增的战场上略微有些水土不服。
“轰!”
随着张珂又一次将四臂高举的干戚劈下。
河伯再也无法用势均力敌来劝慰自己那焦躁的内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那象征着黄河之权,水脉凝聚的手杖从中断裂。
失去了依仗的河伯被长驱直入的战斧直凿面庞,仿佛天地崩塌一般的荒古巨力瞬间倾泻在祂那庞大的身躯之上。
刹那间,河伯直接起飞,宛若一座山峦般的宏伟身躯硬是在空中飞驰了上百里后,才重重的摔倒在一座山峦之上。
轰然之间,山峦径直破碎,滚滚碎石四处迸射,一时间周遭的山林水下不知道有多少物事因此遭殃。
而遭此重击的河伯却是双目无神的躺在深陷的凹坑之中。
祂与张珂鏖战许久。
虽不计时间,但最近死伤的一个山神已是三日之前。
祂有诸神协助,又占地势之利,但偏偏这么一场谁来都能稳赢的局面却硬生生的玩成了现在这个下场。
是该怪那遭瘟的猴子,还是嗤笑某些家伙的胆怯。
祂说不清楚,但河伯也知道继续嘴硬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河伯能感应到了双方之间的力量悬殊,倘若不是那人不知为何还有着一点顾虑,祂也早该在两日前跟其他的神圣们一同惨死在那猩红的凶兵之下。
“服了,服了!”
在一阵恍惚间,伴随着河伯无奈的叹息,那再度从天穹中坠落的战斧猛的停在祂面前不远处,迅猛的飓风迎面而过,一时间但见须发漫天飘舞,河伯的脑门光可鉴人。
“便是服了怎不见平息水患,许还是不服,站起来,再战一轮!”
艹!
但凡你tm睁眼看看,也不会如此理直气壮。
一番乱战,从西山经打到了北山经,鏖战之中那暴虐的火海早已经将泛滥黄河蒸发殆尽,甚至连同地皮也舔舐了一遍,入目所见尽是焦土。
当下,黄河别说是泛滥了,在这岁月当口的天地内,百年内能恢复曾经的流量就是祂这个河伯当牛马用了,还水患
然即便河伯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谩骂,但迎着正冲额头的斧刃,河伯嘴巴一阵蠕动终是没敢恶语相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