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挑眉一笑:“郭淮年轻气盛,常以吾不用其计,心中不服,此番亦叫他知道用兵非同儿戏,不可想当然。”
“郭淮也在敲打之列?”李严举杯的手微微一顿,忽然惊呼道:“元直派郭淮做马超参军,莫不是……”
“嘘!”徐庶示意李严小声,言道:“吾与徐晃对峙已久,孟起出兵其实亦无不可,若真有奇效,吾自会接应。然此战虽败,吾计亦成矣,不出半月,吾必取河内。”
李严点头:“老虎也有打盹之时,徐晃如此日夜谨防,魏军安得持久?今孟起、郭淮不能统兵,军师若有差遣,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徐庶也知道李严并不甘于只在后方运粮,笑道:“将军暂留军中听用,吾自有安排。”
李严大喜,这才从怀中取出钱粮账册,拿给徐庶清点核算。
马岱本赶往军营,路上想起刚才徐庶的担忧,也怕马超有所误会,心怀怨恨,又转身来探望伤势。
行营之中,军医已为马超上了金疮药,正趴在榻上脸色苍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马岱挥退左右,检查马超伤势,不忿道:“兄长从小到大,连伯父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羌人也未曾伤你分毫,如今却遭此毒打,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超吸着冷气笑道:“些许小伤算得了什么?怪我立功心切,乱了法度,元直于我等有恩,万不可叫他为难。”
马岱怒道:“枉你我如此信任徐庶,想不到他竟是个虚伪小人,既然他不仁,休怪我等不义,不如带兵返回西凉。吾等奉兄长为西凉之主,自立一方,何等逍遥威风,何必受此屈辱?”
“混账,嘶——”马超气得从床上爬起来,龇牙咧嘴,指着马岱厉喝道:“马家世代公侯,皆大汉忠良,岂能自立?此吾等报仇雪耻,光宗耀祖之时,汝出此言,是何居心?”
马岱愕然道:“兄长从小到大,人人敬畏,羌人各部更奉为神威天将军,却被徐庶当着三军之面羞辱,这口气叫大家如何咽得下?如此责罚兄长,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呐!”
“你懂个……”马超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摇头叹道:“主公有句话说得好:不经打击老天真。元直此番重责于我,反倒叫我清醒不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中原之地非比西凉,你我既奉刘将军为主兴汉,自当遵从律法。”
马岱再问道:“兄长心中果然无有怨气?”
“若无主公派元直千里救援,焉有你我今日?”马超轻叹道:“大丈夫当知恩图报,但主公麾下藏龙卧虎,不缺你我,再不出力,为时晚矣!我走之后,你让他们都给老子收敛着点,谁再给西凉军丢人,我叫他回不去家乡。”
马岱忽然大笑起来:“兄长这顿打,总算没白挨!”
马超一瞪眼:“你小子敢笑话我?”
马岱扶着马超趴下,将他在府门外听到的话一一告知马超,他毫无怨言,足见二人肝胆相照。
“好小子,你竟来试探我?”马超笑骂着,心中愈发感动,长叹道:“徐元直的人情,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