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超同来的,还有参军郭淮,未得将令,私自离营,虽然已得到法正、马超许可,但此次是为私事,多少有些心虚。
虽然当初归降,刘琦对他极为器重,提拔为参将追随左右,但如今刘琦进位汉王,二人交情并不算深,汉军中人才济济,郭淮哪敢恃宠而骄。
等马超见驾后,才请人禀报,不想刘琦马上接见,未等开口便先问道:“鲜卑攻破雁门,不知伯济家中亲眷情况如何?”
并州士族,以太原王氏和郭氏为最,郭淮之父郭缊官至雁门太守,祖父郭全为大司农,也是世代官宦,并州大乱,郭淮的心情刘琦还是能理解的。
郭淮大受感动,抱拳道:“所幸二弟尚在家中,闻知雁门消息,早保护家眷避乱五台山,可惜王氏不肯听劝,以为是谣言,反取笑吾弟怯懦,终遭大难。”
刘琦无奈叹道:“战时变乱,人心叵测,今王凌虽泣血北上,悔之无及矣。”
郭缊虽早亡,但毕竟当过雁门太守,消息自然灵通,但王家非但不信,还笑郭家杞人忧天,甚至猜测郭家别有用心,这就是咎由自取了。
人在未知的危机面前,往往都自以为是,这一点刘琦感同身受,当年的武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末将与王氏本有婚约,奈何……”郭淮一声叹息,抱拳道:“今鲜卑入境,并州生灵涂炭,吾心忧家人,在军中坐立不安,故斗胆来见大王。吾愿随张将军北上,既为讨贼,亦为安护家眷乡亲,望大王恩准。”
刘琦道:“伯济不来,孤也早有意调你北上,只是不必与张文远同去,另有重任。”
郭淮惊喜不已,忙道:“大王委用,末将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刘琦欣慰道:“并州多山,鲜卑皆为骑兵,虽在太原逞凶,但继续南下必遭重创。其只顾向前,却不知治理地方,如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我只需一支奇兵迂回太原,袭击其后,断其归路,叫其首尾难顾,便可一网打尽。”
郭淮蹙眉道:“大王所言极是,然并州东有太行,西有吕梁,千山万壑,人马恐难通过。”
刘琦笑道:“若普通兵卒,断难通过,但沙摩柯所领五溪蛮军,却足以翻越太行,建此奇功。”
郭淮恍然道:“原来如此,五溪蛮军善于穿越山岭,在武陵山中来去如飞,这太行山脉,想必也是如鱼得水,末将愿往。”
刘琦又道:“不过此战与以往不同,鲜卑骑兵人多势众,又极其骁勇,汝等进山后,切不可与之正面为敌,要打‘游击战’。”
“游击战?”郭淮一脸茫然,他熟读兵法,却从未听过游击战法。
刘琦轻笑道:“此战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看所用之人,要学会灵机应变,进退自如,方得其精髓。”
郭淮听得如坠雾中,抱拳道:“恕末将浅薄,从未听过此等战法,请大王赐教。”
刘琦学着某人的手势一挥:“汝只需记住十六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啊这?”郭淮一怔,毕竟是名将坯子,很快便领悟其中奥义,抚掌赞道:“此战法与狼群狩猎有异曲同工之妙,大王独出心裁,末将佩服,佩服!”
刘琦点头道:“此等战术,最适合沙摩柯的五溪蛮军,来去无踪,防不胜防。伯济熟悉太行地理,又可与当地土人对话,此去讨贼,联合各路豪杰,安抚百姓,必能同仇敌忾,可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