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司,此乃珉王一脉,李总督的得力臂膀,陛下钦点的两广糖厂总裁。”
这时就得看袁应泰打算不打算救场了,如果愿意向李如梅示好就帮忙介绍下。如果还抱着文重武轻的观念不屑交往,就在一边不吱声看笑话。
“失敬、失敬!”面对袁应泰的好意李如梅边重新抱拳施礼,边甩过去一个眼神。虽然至今仍旧不清楚啥叫总裁,但只要是王族后裔那就是皇亲,不看僧面看佛面,礼数必然不能有失。
“惭愧、惭愧,多蒙陛下看重,朱某愧不敢当,尽心尽力耳!两位这边请,李总督已经在广州城盘桓了半旬有余,就是在等藩台和都司的到来,万万不敢耽误。”
关于出身朱雀早就没了自豪感,但对于当今圣上的恩典那是一点不敢忘。有道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若是没有《推恩令》的颁布,自己怕是还窝在家里守着几亩薄田混吃等死呢,说不定一场大水或者旱涝就揭不开锅了。
但能混到总裁,替皇帝掌管广东一省所有榨糖厂,也得靠自己努力,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每当想起有朝一日能风风光光回乡光宗耀祖,浑身立马就充满了干劲儿。
不多时,两位赴任的官员连同随从已跟着朱雀登上了广船,随即杨帆启航向着珠江口驶去。袁应泰和李如梅并没有进入船舱喝茶休息,而是双双站立在艉楼之上,举着望远镜四下观瞧。
“两位上官请看,西边是濠镜,上面居住着佛郎机人,那些大帆船也是他们的。东边是博寮洲,从唐宋起就是停泊南洋、西洋各国商船之所在。如今已经是海军水寨,由两艘黑帆船和数十艘快船驻守,听说山上还要建炮台。”
朱雀见状也不多劝,顺势在一旁当起了导游,每过一处都要说上两句,把此地的前世今生尽可能讲述清楚,做足了地主之谊。
“黑帆船可是海军战舰?”李如梅举着望远镜向东边看了看,除了一座孤岛和山脉啥也没看见。
“正是,袁都督的战舰帆具一律为黑色,在广州和福建沿海那是大大的有名,凡是吃水上饭的人家无不谈之色变,就差每次出海烧香祭拜了,仅次于妈祖娘娘。”
“这是为何?”朱雀可能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袁应泰又开始敏感了。虽然海军的战斗力听着还成,也没发现太明显的贪墨现象,但若是有为祸地方的劣迹同样得早日让皇帝知道,加以管束。
“藩台有所不知,一年多以前此地仍旧有海盗出没,多则上千、少则几十。他们昼伏夜出,专门打劫过往商船,抢夺货物绑架人票索要赎金,还经常上岸骚扰村镇。
这些海盗多是本地渔民充当,占尽人和地利之便。卫所大兵出动围剿立刻做鸟兽散寻不到人影,刚刚撤离又聚集出海重操旧业,防不胜防。
李都督上任之后得知此事,即刻上疏陛下请朝廷派船来剿匪,不久即有几艘挂着黑帆的战舰抵达,不入港不上岸,整日巡弋在伶仃洋外,行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