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听说过,胪滨府的知府懂得妖法。
赵传薪将弹壳里的弹药撒在骑士伤口上。
“啊……”
实在是杀的疼。
赵传薪发动旧神坩埚烙印,高温瞬间点燃火药。
嗤……
火药点燃,火光从洞穿的伤口前后窜出。
“啊……”
骑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众人看的心惊胆战,龇牙咧嘴。
这得多疼啊?
赵传薪乐呵呵问他:“怎么样?我得大记忆恢复术,起作用了吗?”
那人仇恨的看着赵传薪,脸上肌肉疼的扭曲变形。
赵传薪大失所望:“这法术,一次或许不成,咱们再来一次。”
说完,又掏出一颗子弹,拔掉弹头。准备往骑士伤口里面撒药。
骑士见了,终于崩溃:“啊……我说我说,我恢复记忆了!”
众人:“……”
原来,这就叫大记忆恢复术啊!
“是济车臣汗,他让嘎鲁带人阻挠,又不能与你们交战。此外,哲布尊丹巴对你们在草原的行径不愉,十分厌恶,支持此事。”
赵传薪对苏赫巴鲁说:“让人将他的话记下来,按手印画押,这都是证据。”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
赵传薪加了一句:“对了,记得写上,济车臣汗德木楚克多尔济姑息养奸,纵容马匪草寇,造成胪滨府死伤数千人,这笔账要算在他头上。”
纯属讹诈,胪滨府士兵拢共才多少,死那么多还得了?
那人终于怕了:“我可没说,我不会承认的。”
赵传薪摆摆手:“来啊,强行让他画押按手印。”
“你……”
车和札忧心道:“大人,这不大妥当吧?”
毕竟那是济车臣汗,在过去,也算是一方诸侯。
赵传薪冷笑:“你以为我在污蔑他?你想想看,虽然草原地广人稀,但我们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不少牧民,他们奔走相告,大家都知道我们来了。那伙日本沙俄联合的贼人来了,他们便瞎了吗?德木楚克多尔济瞎了吗?”
车和札瞪大眼睛:“大人,你是说济车臣汗故意纵容他们?竟然勾结外人,这岂非……”
车和札想说蒙奸。
但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自新政以来,朝廷不顾旗民与王公贵族利益,参与放垦草场。
尤其是各部王公贵族的荒价地租,超过一半都被朝廷收归国库。
可以说,清廷颁布法令,没有一项是对牧民有利的。
赵传薪为何会以最快速度,得到草原百姓的拥戴?
原因在于,他虽然也放垦,也招汉民,但兼顾草原百姓和王公利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车和札就是典型。
如果只是按照清廷的法令,他们最终会被剥夺的毛都不剩。
但赵传薪却让他们财源广进,听话的还能保留一定权力。
所以,车和札说到了一半,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然后他望向赵传薪:“大人,倒莫不如,将库伦以东之地,尽收归为胪滨府所有。各部台吉、牧民,甚至哲布尊丹巴的沙比衙门,到最后终究会支持你的。”
赵传薪似笑非笑:“你确定,哲布尊丹巴和王公贵族会支持我?”
清廷实行新政,赵传薪同样在改革。
赵传薪的手段较为温和,留贵去尊。
钱可以给,但权力要收回,他们贵族的光环将逐渐消失。
赵传薪对待宗教的态度更加明朗,各大寺庙,更像是事业编,收税你别想,还要疏导民众减少布施利益,至于权力?
想都别想。
但沙俄不同,他们对王公喇嘛极尽拉拢煽动,多次派遣“探险队”、“考察队”进草原活动,笼络活-佛无所不至。
赵传薪和胪滨府公职人员平日喝酒时,大家经常谈笑沙俄商贾贩卖货物时,第一时间会进贡哲布尊丹巴,活-佛庙中还经常能看见俄女出入。
尝到了甜头,哲布尊丹巴恐怕是难以接受赵传薪对待他们的政策。
车和札叹口气。
巴当阿冷笑:“要么来投,要么咱们自己夺取便是。”
他是赵传薪的铁杆拥趸。
车和札摇头:“没那么简单。”
赵传薪摆摆手:“让他按手印。”
吃完晚饭。
赵传薪让苏赫巴鲁安排值夜兵弁后,传送回白房子。
“过来!”
吉娃娃已经重新认主。
它的腿渐渐好转,走路虽一瘸一拐,但伤腿已经能够发力。
赵传薪给它弄了一小截香肠,面包泡水。
这狗吃不了太干的狗粮。
阿居雷·伊达正在打扫庭院新铺地砖上的落叶,每次他都是一回头,赵传薪就来了。
“康斯坦丁先生,您回来了,您要吃早饭么?”
赵传薪笑了笑:“我刚吃完晚饭,吃什么早饭?”
“……”阿居雷·伊达挠挠头:“如果吃了晚饭就再也不必吃早饭那就好了。”
赵传薪问他:“我要的东西,你打听好了吗?”
“打听到了。”阿居雷·伊达放下扫帚:“我听乌尔基迪·戈麦斯说,在乔卢拉的一个骑巡队警察家里有一匹混血马,生的高大,能跑能驮,正要卖呢,很适合你骑乘。
至于您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能骑马走两天去普埃布拉,那里有墨西哥城化学工厂运来的货。”
那些化学材料,是赵传薪用来制作燃烧弹用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刷新《旧神法典》了。
一切恐惧源自于火力不足。
去普埃布拉快,毕竟他在帕拉福斯图书馆插眼了。
所以他说:“乔卢拉在哪?”
还是决定先买马。
“从这里向东走,骑马要走一顿饭的时间,走路要走半个小时。”
赵传薪看了看手表:“你前头带路,我们去买马。”
买马主要为掩人耳目。
他不能总是明目张胆的骑乘二代游龙。
尤其是短途。
他已经习惯了奎特沙兰,这里是他中转仓库,也是度假村,还是星月的实验室和工坊。
阿居雷·伊达去锁门,赵传薪刚要走,吉娃娃一瘸一拐的跟着,边走边叫唤。
赵传薪一把将它抄起:“瞎嚷嚷个几把?”
这狗太轻了,像是个大耗子,赵传薪几乎没有负重感。
墨西哥多山城。
赶路的麻烦在于总是上下坡,外加要穿行林间小路。
在一片丛林间,赵传薪看到了鹿。
狂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赵传薪拎着吉娃娃,跟着阿居雷·伊达在各种小路间跋涉。
赵传薪指着一个小山坡的地问:“这里是种什么的?”
“这种贫瘠的山地,只能种龙舌兰。”阿居雷·伊达门清。
赵传薪若有所思:“龙舌兰可以酿酒对吧?”
“先生,龙舌兰也可以吃。等将来我发达了,或许我会种一片龙舌兰,煲汤分给穷人。”
“那你可真是慷慨。”
“……”
闲扯淡间,就到了乔卢拉。
阿居雷·伊达来到一座院子里有黑樱树的尚算漂亮的房子前驻足。
敲门前,他警告赵传薪说:“康斯坦丁先生,您需要提前知道,奥夫雷贡是当地的卡西克,是骑巡队的警察,他吃玉米饼必须涂鳄梨酱,他家里总是有烤鹿肉,每餐必喝潘趣酒,他打酒总是一阿罗瓦一阿罗瓦的买,这是个有地位的男人。”
卡西克即地方豪强。
阿罗瓦则是重量单位,一阿罗瓦大概23斤。
赵传薪把嘴张成“O泡”:“哇,好有实力,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等牛逼人物。”
“……”
阿居雷·伊达刚要敲门,再次顿住,转头说:“骑巡队警察很危险,您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焯!”赵传薪骂骂咧咧:“你非要加这句不可吗?”
这小子——手是两扇门,全凭嘴杀人。
乌鸦嘴,希望不要一语成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