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从后面趴在他肩头,笑道“拿书才对,学他曾外祖父,将来做丞相。”
萧延马上改口“对,拿书,做丞相”
萧玉蝉“真随了你的脑袋,可能连秀才都考不上。”
佟穗听得都犯难了,竟不知道该希望这孩子长大继承老爷子的帅才好,还是继承林家曾外祖父的相才。
过了一会儿,萧怀祖终于抓起一样东西不再放下了,是一块儿金元宝。
萧延“完了,随你
姑了”
萧玉蝉“”
在国公府吃完一顿素宴,佟穗几个回了侯府。
洗过手,佟穗坐到次间的榻上,朝萧缜感慨道“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萧缜往她身后扔个枕头,自己先躺下去,再拍拍旁边。
佟穗挨了过去。
萧缜将她搂到怀里,蹭蹭她的发稍,道“你好像挺喜欢怀祖的。”
佟穗“肯定喜欢啊,那孩子长得好看,又是咱们的侄儿。”
萧缜“你是冲着侄儿喜欢的明明是冲着孩子他娘喜欢的。”
佟穗“又胡扯。”
萧缜捏住她腋下的夹袄盘扣“这才叫胡扯。”
佟穗“”
到底是在孝期,哪怕夏日里破了戒,夫妻俩也远没有以前那么频繁,都是萧缜实在憋得慌了才来。
因此,佟穗竟有些不适应了,微微蹙起眉头。
萧缜只好等她,低下来亲她的眉亲她的眼“怎么好像刚嫁过来那会儿了”
佟穗“那时你比现在坏。”
萧缜“怎么个坏法”
佟穗不说。
萧缜“喜欢弄哭你”
佟穗“”
萧缜“其实我一直都一样,是你变了。”
佟穗不懂“我哪变了”
萧缜只是笑。
以前他才钻进被窝,她就恨不得把两条腿绑成一团谁都别想分开,现在,她会主动缠上来了。
萧怀祖过完周岁不久,就到了腊月初八,老爷子的周年祭日。
两府众人、萧姑母一家同去祭奠老爷子,佟家、周家、颜家、张家、孙家也都跟来了,齐云、江天阔是单独来的,像罗霄、赵瑾就没有再来。
一片哭声,嫡亲的子孙中,只有萧缜默然地站着,对着墓碑出神。
萧家这边要多陪陪老爷子,其他几家同时告辞了。
就在萧家也准备离去时,来路上出现了一辆车驾,由御前军统领范钊骑马开道,太子韩保、两位丞相随驾车旁。
萧缜立即带着全家老小跪迎。
车驾停了,韩保、范钊联手将兴平帝扶下马车。
佟穗跪在萧缜旁边,在兴平帝的龙靴踩住地面时,她才飞快抬眸看了一眼。
夫妻俩都有一年没见过兴平帝了。
这一见,竟发现兴平帝的头发已经全白,身形清瘦满面沧桑,俨然已是风烛残年。
佟穗想起了老爷子临走之前的病容,落下泪来。
萧缜看着地面,一次又一次地去回忆那日他走进大帐瞧见的老爷子,放开压抑了一年的东西,终于在兴平帝拄着拐杖来到一家人面前时,叩首泣拜“萧缜叩见皇上。”
兴平帝看着这一片萧家子孙,再看看那孤零零的一座墓,颤声道“免礼,都免礼,朕今日是来祭奠萧老的,你们把朕当做一位故友便好。”
萧缜“皇上隆恩,萧缜代祖父叩谢。”
兴平帝做个抬手免礼的手势,由太子扶着一步步走到墓碑前,剑阁道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人却是阴阳相隔,兴平帝仰起头,任由两行浊泪滚落。
许久,兴平帝对太子道“萧老是朕的救命恩人,也是大裕朝的救命恩人,太子,朕要你终生铭记这份恩情,重用萧老的儿孙,善待萧老的家眷。”
韩保看看那墓碑,道“父皇放心,儿臣记住了。”
兴平帝给老爷子烧了黄纸,转身,朝萧缜招招手。
萧缜红着眼眶上前。
兴平帝“萧缜,朕的东营又招募了十五万步兵,你可愿替朕将他们练成精兵,来日再带着这十五万大军效忠朕,效忠太子,效忠大裕”
萧缜跪地,脸上落泪,声音坚毅“承蒙皇上不弃,萧缜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所托”
兴平帝“好,即日起,你便是东营都指挥使,萧延、萧野、萧涉为东营卫指挥使,营中其余武官随你遴选举荐。”
凛凛寒风卷走黄纸燃起的青烟,四兄弟异口同声“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