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奚!”安然言简意赅的说出了一个名字,荀阳子的神色登时变得严峻起来,有些失声的问:“他早就被为师封印了,这次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动了无主墓,用人牲祭活了他!”安然说完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师傅荀阳子道长,狐疑的问:“不知师傅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致使他竟然见到与您有关的人都要置之死地?”
“唉,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啦!”荀阳子缓缓坐了下来,安然也在师傅身边席地而坐,师徒二人就好像是一对父子,坐在上清宫新门前的云端中,两双眸子定定的注视着下方的山峦水流,云间不时有仙鹤飞过,荀阳子的思绪也随着仙鹤的轨迹飘向了数百年前。
边关战鼓响动,山脚下的古战场里两处军阵正严密的向着一处进发,这里本是一处河床,后因流域干涸,这里变成了来往入界的要道。
在数百年前,虞城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而是叫做怀汾,怀汾地处北方与南方交汇之处,是过了上平关口的第一座城池,在全封建时期,这里也是一座城墙坚固的重镇,地理位置南北交融,过上平关,若不取怀汾,则南境难下。
当时负责镇守怀汾的守将名字叫做蔡进贤,便是此时的蔡奚,进贤是他的表字,城中六万军马尽皆归属于他。
由于大疆是某个时空朝代的错点,所以蔡奚并未被写入正史,但他的骁勇却是响彻整个北地,镇守怀汾防线时,北方的游牧政权无敢来犯,位高权重,也很是风光十几年。
“人处世久了,就会变!”荀阳子苦笑着诉说着,那是贤熙八年二月初五,北地的烽火斥候忽然接到了戎夷进犯的塘报。
当时的皇帝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的认知里,蔡进贤和边关的六万解戎军足以抵御那些还没开花的蛮子,是以只是派了兵部侍郎带着军需官和两万石粮草赶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北方防线不会有差池的时候,一股暗流却开始涌动起来,塘报八月中旬入京,粮队给养八月二十三日启程,九月初二,就在兵部侍郎刚刚抵达怀汾的那个晚上,意外发生了。
蔡奚本来夜半时分准备宴请兵部侍郎和军需官,结果刚一入夜,便有人传报军需官身死营中,侍郎大人不知去向,所有人都慌了,蔡奚却很从容,他就在军帐里当着所有军官的面上宣布了一件事:当今圣上身边佞臣当道,蛊惑龙眼,才会致使边戎霍乱,如此境地之时,我等边关将校应先安内,方能攘外。
蔡奚只说到这儿,所有人都明白了,综上所述,估计只有傻子才不明白这位大将军的意图,这是要反了!
接下来的三天,怀汾防线忽然间从紧密变的松弛,任由戎夷进犯,他们就是不去阻拦,几次三番的事件足以证明天要变了,果不其然,蔡奚来诛杀奸臣了,为了达到警醒世人的目的,他还打算将被蛊惑的无辜陛下一起干掉,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估计此时的天下不姓蔡也**不离十了。
老天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往往志在必得,却总会因为突发事件而满盘皆输。
蔡奚的大军长驱直入,连下了数座州郡,或许是战绩辉煌让他产生了胜利就在眼前的错觉,看着地图上遍插凌柳旗,他的心里膨胀了,干脆将原有目的半途而废,自己在军中竖起了一面蔡字大旗,直接从锄奸变成了造反。
你要是用原本的借口,估计还引起不了公愤,毕竟无论你怎么折腾,天下还姓周,不会易主,可是造起反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很多达官显贵和封疆大吏都顶着朝廷的恩赐,虽说什么免死金牌丹书铁券这种东西基本很少能用上,但是一旦天下改了姓,这东西就彻底没用了。
于是乎,令蔡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静的南地忽然杀声四起,军镇六大吏集体响应,蔡奚军队的对手莫名其妙的便从一个变成了数十个。
虽然此时的蔡大将军已经坐拥三周六十八郡,手下兵马已达三十余万,但是六大吏和三十二小军人数多达两百多万,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围殴,蔡奚军团在支撑了二十七天之后便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蔡奚人生最后的二十七天是相当难过的,基本上每天除了匆匆吃过饭便开始收拾东西打仗,一直到下一顿饭前都不会哦停下,蔡将军更是创造了一天迎战十九次,十九次完胜的记录,无奈造化弄人,棱角终有一天会抹平,得不到补给的三十万大军在拉锯战车轮战的折腾之下,最后五天里,蔡奚手下只剩下了五百亲军,饶是如此,他还是斩杀了两位封疆大吏,六大吏里的二、三号人物。
直至战到最后一人,这是很多人喊了却没做到的事情,但是蔡奚做到了,临死之前干掉二三十号人在他的面前已经不是神话,蔡奚最后还是死了,死在了一个文人的剑下,在死前,他见到了这辈子最痛恨的人,那位独自跑路,在一个月内竟然联合了六大吏的文人,他的名字叫做乔珣阳,时任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