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金阁内,清香已经燃烧过半,内阁三楼的观众席上,窃窃私语之声不绝。
众人时而抬头凝目注视三副上联,时而皱眉沉思,思索下联。
洒金阁这三副上联的确是极难,但在场之中,亦有白龙郡中学识不凡的文人才子,亦或是饱读诗书的年长儒士。
这些人的文采也不可小觑,偶尔也有几人灵光乍现,唤过小厮送来“笔墨卷轴”,挥洒文墨对出下联。
不过这些下联一送到三楼,被侍女当众展开,一经讨论后,就会有人指出其中的不工整,或批为“狗尾续貂”之作。
这些人便只能羞愧的让人取下卷轴,继续思索。
当然,宾客中未尝没有惊才绝艳之辈。
譬如,在一楼大厅,一名叫作“李恒”的年轻的青衫文士,便接连对出两道下联,竟是一时间无人能够指出其中不足。
他对出的第一副下联为:“羌笛原不恨,为柳愁心。”
对上联“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第二联为:“山亭路,路跑鹿,鹿跑路难跑。”
对上联“水陆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
两道下联与上联对仗工整,且意境契合,令人非但挑不出毛病,反而拍手叫好。
同时也引得前来看热闹的,不少洒金阁的漂亮姑娘们,对那模样颇为俊俏的李恒,投去欣赏倾慕的目光。
就连秦玉娇都忍不住赞道。
“这人对的当真不错,我好像听过他的名字,此人应该是咱们白龙郡的一位“举人”呢,果然文采不凡呢。”
说着,她又看向韩风,面带嘲讽的笑意道。
“喂,你不也是想要成为那个姓沐的女人的入幕之宾吗,你也去对下联呀。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韩风闻言,瞥了眼秦玉娇,笑着摇头道。
“算了吧,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我可不想做,而且我对那什么“入幕之宾”可不感兴趣。
再说了,与其和这种风月场的女子促膝长谈,还不如与秦二小姐这种大家闺秀,闲话家常呢。”
韩风此言本就是前世,与女性朋友间十分普通的玩笑话。
然而,听在秦二小姐耳中,可就不一样了,小妮子顿时红了脸,。
美眸瞪着韩风,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充满威胁的说道。
“韩风,你个登徒子,谁要与你一起闲话家常,你再敢胡说,当心我拳头不认人!”
说完她又不屑的添了一句。
“我看你,根本就是对楹联一道一窍不通,怕出洋相而已!”
韩风闻言只是洒然一笑,随手端起茶盏轻抿,很是悠闲的,看着大厅内众人绞尽脑汁。
比起韩风的惬意闲适,赵伟男却是截然相反,此刻双手死死扣住围栏,望着那三副上联,眼睛都发红了。
任凭他搜肠刮肚,肚子里那点“微不可见”的墨水,也实在拼凑不出一副对联。
赵伟男直急的满头大汗,指甲差点陷入木栏中。
眼看着清香已经燃烧过半,整个大厅,只有那位李恒李公子对出两副上联,并且第三副下联似乎也要酝酿而出,看似今日的入幕之宾,已然有了归属。
忽然,韩风等人所在的这一桌,有人走了过来。
韩风三人转头望去,便见到鼻青脸肿的吴正浩,带着柳方走到了他们身旁。
一看到吴正浩,秦玉娇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吴正浩吓得退后几步,避开秦玉娇的目光,看向了韩风和赵伟男,面带冷笑的说道。
“唉……韩少爷、赵少爷,两位既然也是为了沐姑娘而来,如今时间已经过半,两位为何还不出对呀?
难不成,以两位的大才,还对不出这区区三副上联吗?”
听到吴正浩明显的嘲讽言语,韩风自然是浑然不予理睬,而赵伟男却是气得鼻孔冒烟,反唇相讥道。
“吴正浩,别说这些风凉话,我们对不上来,你就能够对的上来,就凭你那点文采,你以为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吴正浩闻言,却是得意大笑。
“哈哈哈……赵伟男呀,亏你还是赵家少主,你这脑子,将来继承你赵家的家业,怕也是迟早要把家族败光。”
说着,吴正浩看了眼身边,一袭白衣成竹在胸的柳方道。
“唉……柳老我们走,如此简单的对联,有些人想破头却也对不上来,真是可怜呀,还是让我们教教他们,什么叫真正的文采吧!”
说着,吴正浩用鄙夷的目光扫了赵伟男和韩风一眼,仿佛发泄了一口胸中怨气般,带着柳方趾高气昂的转身回去。
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赵伟男气得脸色铁青,看向韩风道。
“韩兄,我怎么感觉,这两个家伙是在鄙视我的智商!”
韩风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淡然道。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呃……”赵伟男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但旋即便不服气的昂起头道。
“哼,我就不信,那只死肥猪还能够对得出下联。”
一旁的秦玉娇难得赞同道。
“我看这家伙也是蠢笨如猪,怎么可能对得出来。”
而与此同时,吴正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见他大手猛地一拍桌面喝道。
“来人,上笔墨纸砚!”
立刻有小厮送来文墨卷轴,吴正浩在赵伟男和秦玉娇等人吃惊的目光注视下,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就开始大笔挥洒。
韩风此刻也看向了吴正浩,站在他的角度,却恰好能够看到,吴正浩书写对联之时,一旁的柳方便站在他身边,嘴唇嗡动。
显然,这对联其实是柳方为吴正浩“捉刀代作”。
“靠,这家伙作弊!”
赵伟男也发现了其中端疑,怒斥出声,却是毫无用处,只换来吴正浩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多时,吴正浩便写出了两副下联,直接让人送到了三楼女侍者手中,在围栏上公示。
第一联:“红颜非薄命,为爱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