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城外的梁园。
青蚨神色有些忧虑,他非常清楚,去了梁园,周围都是典签的人,到时就是真的生死由人了。
“青蚨,多喝水。”萧君泽收拾东西时,还不忘记提醒他。
青蚨无奈叹息了一声“是。”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莺飞草长,万物争春。
梁园的春景十分美丽,一些桃树在寒风已经挣出一个个小小花苞。
好在姜左对萧君泽还是有几分怜惜之情,只是让人阻止了园中仆婢外出,其它生活物资,倒从未少过。
天气暖和了,萧君泽的小玩具的进度也到了尾声,他追求是的防身,枪管长度只在十公分左右,这个长度,用金刚钻来开孔是能做到的,只是需要一些细心和耐心,搭建一个小车轴,一点点较正、打磨。
青蚨看着小殿下一天四个时辰都做在辛苦做手工,不由劝道“殿下,您千金之躯体,何必如此辛苦。”
“哪里辛苦了,”萧君泽一点也不觉得,他拼起一个纸壳弹药,拈在指尖,给青蚨炫耀,“这东西可好玩了。”
青蚨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玩。
“你不懂,”萧君泽把弹药装入零件的弹孔,微笑道,“只要想想它第一个受害者能名留青史,被以后的学子每次考试拿来鞭尸,有一时代来当观众,你就会觉得非常非常好玩。”
这是他最近想到的新乐子,简直能快乐到让人头皮发麻。
青蚨总担心自己害怕未来,但这真的是想多了,他从来不怕的好吧
“原来如此。”青蚨不能理解,但微笑点头。
虽然听不懂,但殿下开心就好。
这时,一名仆妇送来春花,青蚨接过,准备插瓶。
萧君泽因为身体的原因,没要贴身婢女。看到这老妇脸上有些忧色,不由叫住她,问了些话。
庄园里除去青蚨手下的奴仆,还有许多原本的王家的奴仆,当初一起送给了萧君泽。
“你说,王郡守把你收为奴仆,却还是大好人如今换了主人,不知深浅,所以忧愁”萧君泽听到了这个奇妙的理论,“为什么”
“回、回殿下的话,”那名老年仆妇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跪在地上,颤抖地道,“入、入了王家,不必服劳役,也不用交朝廷的租子,偶尔朝廷要、丁役,也都是挑那些老病之人,我等的日子,便过的得好、好些。”
“可是,从前你是自由身,现在成了奴仆,他若愿意,可以轻易把你卖掉或者处死,你不怕么”萧君泽好奇地问。
那仆妇讨好地笑了笑“回、回殿下,要是这样,肯定是奴哪里做得不对,该罚,奴肯定会有警醒着,必不会冒犯了贵人再、再说了,贵人们要罚我等贱民,是不是奴仆,也没区别啊”
“原来如此。”萧君泽理解地点点头,让她离开了。
青蚨在一边默默看着,不发一语。
萧君泽也继续弄他的小零件。
过了许久,青蚨低声道“殿下,您是否觉得,他们不知是非,毫无尊严”
萧君泽头也不抬“怎会,在活着面前,尊严不值一提。”
青蚨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您果然是懂的。”
所以,殿下宁愿在典签手下忍气吞声讨生活,真是苦了殿下了。
萧君泽嗯了一声“你也是懂的。”
所以,他们得想办法离开这地方。
于是两人都不再开口。
萧君泽看着远方,老实说,梁园这个地方太方便跑了,只要能找到小船,顺着淮河,就可以过江,只是骤然过去,人生地不熟,最好提前找一个落脚点。
但是吧,就这么跑掉的话,就显得太无趣了。
还是要好好谋划一下,不能显得太狼狈才是。
他若是离开,姜典签不足为惧,周围的驻军肯定是会来追杀的。
也不知道,会是谁追来呢
青蚨转头,便看到他家殿下戴着帽子,两手捧着小脸,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窗外,一脸期盼。一时间,他心中惆怅,可怜殿下这么小,便失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