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每个堂口前都排着长队,每个排队的,都拿着一个铁盔,很多人用铁盔装着白色的豆腐块,拿着面饼,蹲在墙角路边,吃得飞快。
贺欢有些晕眩,早就听说过襄阳富庶,但就算如此,这富庶程度还是超过他们的承受能力了。
“贺欢”旁边突然有人唤他。、
贺欢一回头,顿时面露喜色“贺拔队主”
对面过来的青年浓眉大眼,戴着皮帽,正是昨日陪他去寻回同伴的队主贺拔胜。
“你们怎么空着手过来,”贺拔胜笑道,“带队牌了吧,走,我带你们去领铁盔,这玩意平时能吃饭、喝水,战场上能当头盔,平时有闲情,还能当小铁锅,但是要记得啊,别让人偷走了,偷走了就得花钱买了。”
贺欢
顿时一惊“还有人敢在军营里偷窃”
“嘿,多新鲜啊”贺拔胜无奈地摇头,“你们还不是正训兵,不知道多麻烦呢,平时军中下发的衣服、斗篷,只要晾在外边,一个不慎,便会不见,写了名字也没有用,人家就说拿错了”
“我观军中衣制整齐,相差无几,拿错也是寻常事吧”贺欢笑道,“贺拔队主你骑术惊人,武艺又高超,便是有人拿错,也是崇拜你的武勇。”
贺拔胜轻咳一声“我这哪算什么武勇,在军中也不过排行前十罢了,那些人拿了我的,可是没什么尊敬。”
他说着,没忍住,解开披风,把自己衣服露出来。
贺欢顿时惊了,贺拔胜的麻袄上,至少有十几个名字。
“最近郡里已经在讨论了,说是要分两千人为一军,每军的队服都以颜色分,金木水火土五色,减少被盗,”贺拔胜略有无奈地道,“以后去别军里拿错衣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贺欢忍不住道“这,你们都是相互拿错么”
“这怎么能是互相呢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只是略作回报罢了,”贺拔岳不以为然,同时告诫他,“我告诉你,小心一个尔朱荣的队主,那小子长得俊,心却极黑,有什么好东西,他都不放过。”
他可无辜了,是被别人偷了,他才去拿别人的
贺欢心中一动“是您衣服上写那个尔朱荣么”
贺拔岳嗯了一声,在衣服上挨个指了好几个名字,说尔朱荣和那个叫宇文颢都不好对付,遇到了要小心,其它的几个没那么麻烦。
贺欢心中欢喜“襄阳军中英雄辈出,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这是自然。”贺拔胜觉得和这小兄弟说话就是敞亮,便给他提起了军中近况。
襄阳军是郡兵,嫡系都是刺史从洛阳带过来的,胡人和汉人基本五五开,但是胡人弓马娴熟,多任队主,不过也有几个汉人相当能打,军中每岁都有演武,胜者可得最新的铠甲、良马、武器,败者则要排队。
“若说军中如今的大事,那非十几日的冠军旗莫属了,”贺拔胜提起这事就面露精光,“听说刺史有一最新的武器,威力恐怖,能抵万军,且只挑选百人,直接享受一军钱财供养”
贺欢心中一动“所有士兵都可参加么”
那他是不是,也能去试一试
就在贺欢决定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打算时,萧君泽正在襄阳城里扯头发。
他刚刚决定挑选一只精兵组成队,正在忙着安排生产呢,便接到一个噩耗。
崔曜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尊泥塑的菩萨。
他们面前,正放着一封书信。
信里是青蚨写南朝局势书信,信里,青蚨提起,南朝萧衍表示皇帝不应离京太久,容易朝局不稳,希望皇帝尽快回到建康城。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
真正是麻烦的是,青蚨在信的末尾提起,他已经动身,最多五日,就会来到襄阳,照顾陛下起居。
“唉,不就是失踪几日么,你怎么就给青蚨说了呢”萧君泽长叹一声,“你看,他都过来了”
崔曜腹谤你失踪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告诉青蚨,让他想办法做准备有本事你别玩失踪啊
萧君泽摸了摸脖子,生出一丝担忧,到时那些印子应该消了吧
可不能让青蚨看到了。
不然他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