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这双眼睛杀了一次,搭进去几百万两,最后被过河拆桥,人财两空,天天挨爹揍。
现在,又被杀了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被师尊揍。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不过,你去了之后要悄悄地,师尊专注时,不能被人打扰。”
“好!谢谢八债主!不,八哥哥!”
官城锦:……
阙浮生在连城落脚的地方,是官城锦名下的一套僻静宅院。
与萧君楚下榻的别苑刚好一个城东,一个城西。
苏瓷进了门,扑面便见一株繁花老树,开满了淡淡粉白色小花,在夜色中,细碎的花瓣扑簌簌飘落,满园暗香,颇有神仙境地的意味。
她仰头看了一会儿,不由地心中感叹,神仙就是神仙啊,住的地方都不一样。
不像萧疯狗,到哪儿都弄得满地是血。
官城锦揣着手,看她呆呆地望着花树,暗笑。
呆丫头,一株荼蘼花树就稀罕成这样,咱们惊鸿巅上可是连成了一片海的。
他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才道:“来,这边,八哥哥带你去后院。”
“好。”
苏瓷喜欢这小院子,心中踏实,就如回家了一般。
她随在官城锦身后,经过正房前,灯火通明中,映出一道神仙身姿一样的身影,正手中执着一张纸,偏着头,一动不动,似是已经沉思良久。
阙浮生听见外面脚步声,在屋里道:“酒呢?”
“师尊,这就来。”
官城锦让苏瓷等会儿,自己颠儿颠儿将酒送了进去。
很快,苏瓷便见窗上灯影,阙浮生执壶,仰面将酒拉成一条线,倒入口中。
之后,继续执着专注地看着手中那张纸。
神仙就是神仙。
连酗酒都这么好看。
等官城锦出来,她又随他绕去后院,经过阙浮生窗下,只顾着看屋内的人影儿,没留意脚下屋廊有个浅浅的台阶,脚下一扭,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揪住他袖子。
“对不起。”苏瓷慌忙收手。
官城锦笑笑,不介意。
结果,还是惊动了里面的阙浮生。
噗——!
一口血,混着酒,喷了出去!
苏瓷:……
为什么每次都吓得神仙吐血?
官城锦镇定,“没关系,师尊的老毛病,习惯了就好了,你等我一会儿。”
他进去伺候阙浮生擦嘴漱口。
苏瓷拘束地站在外面,不知该怎么办。
听里面说:“师尊,小瓷来了。”
阙浮生却没说什么。
苏瓷更加不自在。
道歉吧,自己是个不速之客,人家正忙着就被打扰到吐血,必是不想见。
不道歉吧,都给气吐血了,也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阙浮生是苏渣渣的师父,也是养父。
她用了人家小逆徒的身子,不但没有替人挨骂挨揍,还学了人家的功夫,而且每次遇见,都备受关爱。
惊鸿巅的人,实在是太善良了。
苏瓷觉得无以为报,这辈子只能用苏渣渣的身子,还有阙浮生交给她的什么什么七十二变剑法,努力好好做人,尽量洗白他的宝贝徒弟,以报答大恩。
于是,当下就地一跪,对着正屋里的灯影,学着古人,郑重其事地三拜九叩,行了大礼。
“云停先生,虽然我并不是你养大的那个孩子,但是,我会替她将你当成老师来尊敬,当成爸爸来孝敬的。将来端茶倒水,敲背捶腿,养老送终,披麻戴孝,只要您不嫌弃,我都可以!”
她小声儿嘀嘀咕咕,拜完了,心里才踏实。
还没等爬起来,就听门口有车马声。
接着,有人小心翼翼敲门。
“请问,高人在家吗?下官邱植求见。”
邱郡守怎么来这儿了?
苏瓷想起昨晚,因为自己的缘故,邱诗诗好好的千金小姐都成了秃子了,至今想起来还十分于心不忍,也不好意思与邱植撞见。
就怂怂地蹲在回廊边儿的美人靠下面猫着。
等外面的人进来,找机会溜出去就是了。
官城锦伺候完阙浮生,又忙着出来应门,有些不耐烦。
离着门老远就喊:“邱大人,已经跟你说了好多遍,我家师尊不理俗世,不见外人。”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毕竟对方是一方郡守,依然还是去开门。
结果,这一开门,不得了。
邱植身后,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身披黑色大氅,头戴风帽,略略抬头,风帽深处,一双狼眸,精光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