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又接到了来自母亲的通话。
一接通,我就先说道:“我说妈,你是不是最近打麻将一直输啊,要不怎么给我打电话打得这么勤?”
我妈闻言估计在气得跳脚,这么多年别人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她打麻将输钱,那可是她现今最大的寄托和乐趣,没什么比打麻将更重要,有时候连我这个女儿也甘拜下风。
果然,话筒那边像是炸了一样,等到这股子疾风骤雨过去之后,我才继续把听筒放在耳边。
“您消消气,这么大年纪了,整天生气也不知道对身体不好。”我不紧不慢地劝她说。
“不让我生气,你倒是给我消停啊,早知道让我这么操心当初还不如把你扔给你爸!”我妈的声音还是气鼓鼓地尖锐。
我闭上眼睛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用一只手覆上额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是想跟我爸走啊,这么多年肯定吃香的喝辣的,哪还用受这么多的罪。”
“你那张破嘴现在怎么还没个把门的?说,你受什么罪了,什么时候让你受罪了?”
我刚才那句话像是又戳中了我妈的痛处一样,让她再次忍不住爆发跳脚。
我睁开眼睛,看着装修华丽的天花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跟郑黎琛离婚了,今天。”
没有如意想当中听到破口大骂的声音,我这还奇怪着呢,突然就听到听筒那边有些杂乱。
再然后,就有不知名的声音传过来:“愫愫……是愫愫吗……你妈晕倒啦!”
……
回到记忆中久远落后的小村庄,站在村口,我觉得这么多年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等到梦一醒过来,我还是那个被村里的孩子们欺负,被大人们瞧不起的罗愫。
凭着记忆找到家门,家中的景象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比十八岁那年走时还要破旧潦倒。